九月份开了推免系统,林卓绵没有参加夏令营,选择很有限,范范一直在帮她盯还没有招满的学校,在为数不多的机会里,她选了离p城最远的z大。
因为记得陆思进说过之后会被调动到g城的山地救援队,z大就在那里,他教了她很多,她还想继续跟着他做志愿者。
接受待录取通知之后,她在某次去救援队基地接受培训的时候,跟陆思进说了这件事。
陆思进嘴上没把门的,什么都说:“为了我啊?”
“我想跟你学东西,”林卓绵望着他,“如果可以的话,毕业之后做你正式的队员。”
陆思进看了她一会儿,答应了。
跟陈野望交代的时候比较难一些,她是在电话里说的,陈野望听了之后直截了当地问她:“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林卓绵说在学校。
陈野望丢下工作开车来找她。
在她假装没带手机骗他请客的那家咖啡店里,陈野望坐在她对面问:“绵绵,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林卓绵说:“我也没跟我爸妈商量。”
陈野望并不买账:“你是越来越会对付我了,你还当我是你男朋友么。”
林卓绵摩挲着温热的咖啡杯,慢慢地开口:“师兄,要是你觉得……”
“我觉得什么?”陈野望打断了她,“绵绵,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林卓绵不说话了。
她知道陈野望不是想跟她分手的意思。
但她有种预感,他们的故事,快要结束了。
陈野望看着她那张低眉敛目的小脸,气不觉消了些:“不是怪你,只是以后再有这样人生节点的选择,记得要跟师兄商量。”
林卓绵不觉恍然,下一个人生节点吗,是找工作还是结婚呢,那时候她还在陈野望身边吗。
之后不久林洛的遗物被发现,在他断了一根背带的随身包里,放着那张已经被泡皱了的拍立得。
林卓绵拿到照片之后,放进手机壳跟手机后盖之间,再也没有取出来过,她人生中最好的时候就停在了那张照片上。
那之后她像是终于想起要珍惜还跟陈野望同在一座城市的时光,偶尔会去公司看他,但经常赶上他开会,不想耽误他的休息时间,她慢慢就不去了,反而是陈野望经常拿一些产品设计图来找她,问她的意见。
两个人之间像有一根拔河的绳子,她每次故意往他那边送的时候,陈野望总会适时地松手,来来回回,就这么过完了她本科的最后一个学期。
盛夏又来临。
她是倒数第二个离开宿舍的,之前每走一个人,所有人就会难过一次,到最后只剩下她跟范范,生离死别一样。
顶着午后炽盛的太阳,范范送她到校门口:“本来我保研留本校都没点儿毕业的感觉,你说你,非得让我体验体验这惆怅劲儿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