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有很淡的云,是冬季高远的天空。
原本只是随便找理由说的累,但参加完仪式毕竟已经是下午两三点钟,林卓绵这段时间习惯了睡很久的午觉,这天坚持了这么久,靠在车座上看了一会儿陈野望开车,倒真的困了。
这天在订婚宴现场听见的束嘉烨和那两个记者说的话她没有拿着再去问他,她想如果他不愿意说,她就不要提了。
有时候人活在世界上,就是会有很多身不由己的,那么多为难他误解他的人,她不必再去做其中一个。
转过周来,林卓绵接到了租房中介的电话,说房东问她这么久都没搬过去,还准不准备住了。
林卓绵发现自己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迟疑了很久。
她都快要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签好合同之后她本来打算慢慢把东西搬过去,没想到很快就接到了雪山救援的任务,之后就一直在陈野望那里住到现在。
住到快要忘记她原本的生活轨迹是怎样走的。
“林小姐?”电话那边的中介催促她回复。
林卓绵回过神来,用不是很肯定的语气说:“要住的。”
又道:“前段时间在养伤,没来得及搬。”
中介充满同情地“哦”了一声,说:“那不着急,我跟房东说一下,反正你的房租已经交过了。”
林卓绵算算日子,自己的伤已经养得足够久,也该回归正常的生活了。
她给范范发消息,说自己明天过去收拾东西,要搬到新租的房子里面。
范范正好有空,直接回电话给她,非常惊讶地问她怎么还打算搬。
“不是早就定下来了吗。”林卓绵跟她说话的时候也像在说给自己听。
范范心直口快道:“那陈野望怎么办?”
林卓绵沉默须臾,说:“我总不能一直不明不白地住他家里。”
“不明不白?”范范愣了愣,“我还以为……”
她仿佛不知道该怎么措辞,停了半天才斟酌词句道:“还以为你们已经说开了。”
林卓绵明白范范的意思。
她不是没想过要跟陈野望讲清楚当年的情况,但那桩旧事的确让人很难开口,她要怎么说,说林洛的意外虽然同他没关系,但她那时候就是过不了这一关吗。
那现在放下了,又是因为什么呢?
是时间太久抚平了记忆里那些痛苦的褶皱,还是因为他在那个雪夜赶来救她让她决定跟他冰释前嫌。
好像字字句句,她都把自己放在了原谅者的位置上。
但陈野望是不需要被她原谅的,从他的角度看,他当初并没有做错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