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后的人间还真是不得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明了这么多厉害的东西。倒是神仙们还时常原地踏步,画地为牢。”赵双雁感慨万分。虽然自己在和平市也见识到不少新事物,汽车、空调、手机之类也都会基础操作,但日常能接触到的终究是少数,毕竟他常年都呆在和平山中。
秦铁寒可不爱听他絮叨,同手同脚地走了半晌,别扭道,“可以隐身了吧!装在这么小的壳子里忒难受!”
确认过身处摄像头死角,周围也没人看,赵双雁笑眯眯地应了两声,指尖掐诀,“嗯嗯,这就隐身,我们先去跟机长!”
机组成员都是最后下飞机的。
任既同完成了一系列检查交接工作,进行了飞行讲评,把飞行任务单,配载、加油、放行单等相关文件整理好之后才离开。
“天这么晚,我也不说太多,就到这里吧,大家辛苦了!”
两位副驾驶是北京人,任务完成后选择直接回家休息。而任机长呢,临时住在指定公寓酒店里,一个人一间,可方便了两位跟踪者。
结束飞行任务后的机长多了几分长途旅行的疲乏,却不减那份与生俱来的英俊潇洒,拉着箱子走向酒店的身姿依旧挺拔,肩膀上的四道杠闪闪发亮。
秦铁寒身为武将,暗中喝彩:这份铮铮傲骨,若是到他麾下严加训练,定是响当当的英雄!就算破不了千军万马,气势先不能输!
任既同办完手续,头也不回地来到他的单间,刷开房门,随手关门,哪想得到身后还跟着俩人,小旋风似的闯进了他的屋子,微微卷起了他的衣角。
他放下行李箱,边一粒粒解开外套扣子,边快步走向窗边,将二楼的窗子向内打开,深深吸了一口清冽晚风。
虽说知道任既同无法发现自己,溜进屋的赵双雁仍旧躲在桌子底下,扒着椅子向外探出脑袋,干坏事似的偷窥,可没将军那般坦坦荡荡,挺胸抬头站在过道正中——
堂堂正正看任既同脱了外套,脱下衬衫,正要脱裤子……
“将军,非礼勿视啊……”赵双雁忍不住捂住眼睛,忽而跳到秦铁寒身前,抬手去遮他双眼。
秦铁寒不自在地扭过头,嘟嘟囔囔,又大咧咧地转过身,和赵双雁一起背对更衣中的任既同,像是保镖护卫,又像是学生罚站。
“都是男人怕什么!”
“那又不是自己男人,能乱看么,得赶紧把红线解了……”赵双雁拼命摇头,偷眼向后瞅,那亮闪闪的红线真晃眼,像将军战场上挽着枪花的飘飞红缨,像新娘子头上那顶诱人的红布盖头,像大户人家办红事那喜庆的大红灯笼,点缀、暗示、营造着,那种撩拨心弦的奇妙触动。
“可惜了,这就是绝配的魅力啊!”赵双雁仰天长号,实在是不想做断人红线的坏事儿。
任既同换上睡袍,没有去洗漱,而是先躺到床上,拿出了手机,似乎是在发消息,脸上忽然露出了微微笑意。
“小徐,我这边刚休息下来。明天晚上我要飞雅典,转过天就回北京,不知道你们野外考察,能不能带上我,长长见识?”
刚刚趴到床底下的赵双雁悚然一惊,他们已经互留联系方式了?可恶!是在机场时吗?
他伸出双手,试图触摸任既同手腕上的红线。
咦,没解开。再定睛一瞧,好个朱漆为线,竟还黏在一起了!黏黏糊糊时融为一体,晾干了更难以扯开……
“瞧你如此为难,不如用我的宝刀!”秦铁寒“刷”地抽出他的金刀,瞄准任既同的手腕,作势要砍。
“停,停!”赵双雁吓得跳起来,扑在他刀背上,硬是没能遮住那出鞘的金光一瞬。
正在述说具体安排的任既同“咦”了一声。
“怎么了?”电话对面是徐兰韬的声音不错。
“没事儿,刚才床底下好像有一道光……兴许是我眼花了。”任既同摇摇头,笑着岔回话题,“想要什么雅典的伴手礼?或者给我留个地址,给你寄明信片?”
赵双雁继续扯红线,无果,干脆探着脖子,对着红线用牙咬起来,神情狰狞,牙都快硌掉了,依然无济于事。
秦铁寒再次想拔刀。
“为何不用刀!”秦铁寒有些不乐意。将军俺可不是轻易表露热心肠的老好人,看你可怜愿意借你刀用,居然还不领情!
“您的刀多金贵,千金难得,却也有战场上的凶煞之气,不宜在姻缘线上动作。将军,我可不敢不领您的好,实在是喜事不宜动兵器,又不是打仗杀敌。”赵双雁哄着他,边琢磨自己身上哪里有比牙更锋利的地方,忽而想起方才的“野外考察”,心生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