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气氛一时有些凝固,皇后开口缓声道:“方才在廊下,恂儿还说自己昨日真是做错了,若知道爹爹会这样生气,他是断断不会想着愿赌服输的道理,让辽国使臣留下金冠的。”
皇后为赵恂辩白,官家却听不进去,笔往纸上重重一戳,留下一个墨点。
随即开口呵斥道:“你向来是有分寸的,往日里我对你最是省心,但今日你母亲提起此事,我也顺势说一两句。”
官家放下笔,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指着赵恂说道:
“恒儿向来顽皮,场上与人打赌也是情有可原,但怎么你那日也糊涂起来?辽国使臣不提此事转身离开,你就该顺势让他离开,何苦非要他脱下金冠?”
赵恂略低着头,没有应答,他答不出来,他自己也不知道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像是那个冷静克制的自己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莽撞失控的自己,这样不受控制的感觉,让赵恒对自己也有些不满。
今日再廊下站着,是官家对自己的惩罚,也是他对自己的惩罚。
见他不说话,官家放缓了语气叹息道:“恂儿,这实在不像是你会做出的事情。”
是啊,赵恂自己也知道,十几年来,自己小心翼翼,幼时的每一句话都说的胆战心惊,才有今日的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