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幼宜听闻此言如遭雷击:“怎么轮得上我,我又不是宗室女。”
顾静珊拉着她更低声道:“这还不简单吗,裴幼宜改做赵幼宜,记在皇后名下,封个国公主,不就得了。”
裴幼宜哑然失笑:“你从哪听来的。”
“和亲的消息是昨日下午出来的,但是前天晚上,就是太子……那天晚上,官家召了我父亲秘密进宫,听说是判断局势,看是不是真的会打仗。”
裴幼宜来了兴致,她也想知道太子的判断是不是对的。
“顾大人怎么说。”
顾静珊一挑眉:“我父亲如实说了,看前线局势,战争在所难免,这话一出,屋内的宰相,参知政事,就全都慌了,但是说也奇怪,这话我父亲总与他们说,但是那晚在官家面前他们却惊讶的就像首次听说一般。”
裴幼宜催问道:“然后呢?”
“然后,官家就开始说和亲的事,我父亲虽主张迎战,但是奈何屋武将就他一个,他插不上嘴,那些文官七嘴八舌已经开始筹谋人选了,就有人提到了你。”
裴幼宜带着些怒意:“你可知道是谁提的吗?”
顾静珊连忙安抚道:“莫急,那些人不过就是想着你父母不在京中,此是可以先斩后奏,加上国公爷是犯错离京,让你和亲便有些说法罢了。”
裴幼宜点点头,如此说来确实是很有说法,于是她追问道:“那最后怎么会变成赵宝珠?”
“当晚其实就定了你,直等着第二天一早拟旨,晚上我爹爹对于和亲还是迎战一事有些犹豫,便叫哥哥过去问他的意见,哥哥知道你要和亲,想起你和嫂子关系亲密,晚上回房便说给了嫂子听。嫂子一听简直就是天塌了一般,大半夜的去敲父亲的门,进门便跪,头磕的生响,求父亲在官家面前求情,免了你和亲之事。”
是沈瑛……裴幼宜鼻子有些发酸,沈瑛那么胆小,敢半夜去敲公爹的门,一定是鼓足了勇气的。
见她红了眼眶,顾静珊也语气柔和些说道:“嫂子说你孤身在京,父母都不在身边,就这么仓促去和亲难免引起众人非议,父亲也是这么想的,有了嫂子的话支持,父亲变更有底气,于是第二日一早便说给陛下听,这才变成了赵宝珠。”
裴幼宜用手绢擦了擦眼泪:“你回去帮我跟瑛瑛说,我欠她一个大人情,以后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一定帮忙。”
顾静珊笑了笑,握住裴幼宜的手道:“巧了不是,我也是昨天才知道这事的,今早出门的时候,嫂子还嘱咐我,让我一定不要和你说这些事,她说你帮她很多,她就算这么做都不能报答。”
裴幼宜无奈的笑了,自己哪有帮她很多,无非就是帮她和顾静水牵了线,又给了她一些钱做嫁妆,让她有钱傍身,生活不必看人眼色罢了。
现在看顾大人尊重沈瑛的想法,顾静水待沈瑛也是极好的,她就放心了。
赵宝珠的事情一出,宗学上如邵雪晴之流简直恨不得仰天长笑。
原本京中与她为敌的就是赵宝珠和裴幼宜。
现在裴幼宜进了宫,而赵宝珠即将远嫁辽国,这汴京城的贵女以后就要唯她邵雪晴马首是瞻了。
想到这些,她走到裴幼宜面前说道:“今日我准备去魏王府给未来的辽国皇后送些礼物,你可有什么话要说,我替你捎过去。”
邵雪晴想过去好好羞辱羞辱赵宝珠,而裴幼宜是与赵宝珠有大过节的,她说出的话肯定更能戳赵宝珠心窝子,这才凑了上来。
且不说裴幼宜本来就不爱凑这些热闹。
她一想到原本要远赴辽国和亲的是自己,她就更说不出什么话来。
于是白了一眼邵雪晴道:“你何必趁着这时候去落井下石,人生起起伏伏,以后什么情况都未可知,我劝你多积些口德。”
邵雪晴一脸不在乎:“还能有什么起伏,她就算起的再高,也是在辽国,不是在咱们汴京,随她起去呗,你可想好了,上次她害你受伤的仇可还没报呢,不趁着这时候奚落她几句,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裴幼宜摇摇头,严肃道:“我劝你也别去,你就算真去了,也别说什么胡话带了我的名字。”
邵雪晴嗤笑一声:“假清高。”
随后起身走了。
她一走,顾静珊就坐了过来:“那赵宝珠现在正崩溃欲绝,邵雪晴这时候凑上前去,岂不是正中下怀,那赵宝珠眼看要去和亲,就算犯下什么错也不会被责罚。”
经顾静珊这么一提醒,裴幼宜也醍醐灌顶,是啊,这赵宝珠平日里都干那么欺负自己,何况现在头上戴了个要去和亲的大高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