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忙死忙活的就挣一口饭钱,跟着干那么久了,连在京城安家都做不到。”
事情已成定局,任齐也没什么好顾及,自暴自弃的说出藏在心中的想法。
“您有沈家在后头撑腰,饿不着,冻不到的,可我们这些打工人,只靠在那一点薪水过日子。”
任齐擦了一把眼泪,越说越委屈,嘴都撇歪了,“稍微挣一点钱,全都返还给学生。得亏我没男人,不然养都养不起。”
学院的薪水少白珠是清楚的,以至于她到现在都没拿一分属于院长该有的薪水,全靠着朝廷对状元的俸禄维持日常开销。
任齐说的对,她能够活的还算滋润,确实仰仗着沈家,摆平了许多生活上的烦忧。
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去说,白珠一屁股坐回椅子上,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全程安静听完的沈书终于开口了,声音格外的冷静,“还剩下多少银子?”
面对沈家大公子,任齐的态度明显怯懦,脊背都弯了下去,拉拢着眼皮,小声道,“我没敢用,都放在床底下了。”
钱没动,事情就不算糟糕。
白珠郁闷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想起任齐的话,有些别扭的询问,“你还愿意在学院后头干活吗?”
发生这样的事情,还愿意再给她一次机会?
任齐微微瞪大眼睛,眼眶中又蓄满了泪水,一把扑过去抱住了白珠的大腿,“愿意,我没地方去了,以后再也不干丧德的事情了。”
任齐并非京城本地人,是从偏远小地方来京城找机会的。
可惜文化水平不高,科举这条道是走不通的,混市井勉强度日,三教九流都接触了遍。
学院招后勤的人,任齐因为期望的工资低和社会经验丰富,被白珠选上了。
确实做事情很少让她担心的,只是这一次属实没有想到。
“做错事情就要付出代价。”白珠略带嫌弃的推开了她,别眼泪鼻涕往她衣服上蹭。
谁做的,谁负责,都是成年人,这点责任感还是要有的。
指条道路,能走成什么样,就全看自身的本事了。
任齐离开后,办公室内瞬间安静下来,白珠也放松了许多,疲惫的趴在桌子上。
袖子被不容拒绝的撩开,纤细的一截胳膊红肿起来,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红疹,看上去格外慎人。
沈书的眉头皱的紧紧的,“胳膊上的疹子严重了。”
被气的都糊涂,感觉不到痒了,乍提起才发现难受的厉害,胡乱的抓了几下止痒,“待会喝药能缓解一些。”
沈书对于女人不重视身体的态度,表示不赞同,但没有多嘴,只是道,“事情也算是解决了,跟我回家,家里有郎中。”
除了和她生气吵架的时候,就算是天塌下来,沈书都是一脸平静,仿佛没什么可以动摇他的心性。
来时太阳正当空,离开已经是黑漆漆的夜晚了,马车晃晃悠悠的驶出学院,挂着的铃铛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门口的地上被清扫干净,全然不见白日的闹剧。
白珠脑子还没停下思考,嘴上说让任齐自己解决,但心里头难免多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