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快要睡着?时听?见隔着?老远急匆匆的脚步声,白珠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就被严文文一把子按住了肩膀,额角冒出的细密汗珠显得很着?急。
白珠拍拍她的胳膊,示意松开?,“你慢点,我身?子骨扛不住。”
没凳子坐严文文也不在意,大大咧咧的蹲在旁边,还是白珠喊福瑞搬个凳子过来的。
“什么事情那么着?急。”白珠玩笑?的抬头看了眼天,“也没塌下来啊。”
“裘宥被杖责的事情你知道吗?”严文文没理会她的胡扯,“我去看了一眼,那趴在床上下都?下不来,听?说当时你也在,发生什么事情了?”
白珠眨了眨眼睛,胳膊肘抵在摇椅上撑着?下巴笑?道,“裘宥自作孽的闯入太和殿,只打二十杖是陛下心软。”
闯入太和殿一句话砸的严文文头昏脑胀,想不明白天底下谁胆子能那么大的敢做出这种事情,元若都?的乖乖的站在大殿外头等着?陛下召见才能进去。
“难不成是为了雪灾的事情?”严文文挑眉有些难以置信,再一次觉得裘宥怕不是个疯子,“元若都?没上赶着?去,她倒是积极。”
白珠得知在那日离开?后陛下就下了旨意增派资金去救助灾民?了,就明白了其中?的用意,笑?着?说道,“虽然被杖责了,可在百姓的心中?落下了一个好官的形象。”
“你的意思是?”严文文心里有了一个猜想却又?觉得太过于复杂不太可能,更想听?白珠心中?是什么看待这件事情的。
谈到正?事白珠不免坐的端正?了些,缓缓道,“雪灾的难度大家都?是明白的,百姓对于救助的力度不满也是有目共睹的,元若装死不吱声反倒是裘宥冲了过去,你没想过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严文文挠了挠脑袋。
“裘宥就算是再鲁莽也绝没胆子私闯太和殿,顶多就是跑的勤快些,说话不顾及陛下颜面。”白珠敲打着?膝盖,摇椅随着?动作晃来晃去,“我猜测是元若私下里和裘宥说了什么,才会让本?就性子烈的人更加冲动。”
“让裘宥去触陛下的眉头…”严文文一拍大腿,焕然大悟道,“新状元娘前洪灾后雪灾的势头正?盛,元若害怕她成为陛下的得力臂膀,想要借此机会除掉裘宥。”
“应该是这样的,但陛下可不是吃素的。”白珠起身?活动身?体,太阳光从她身?后照射来,看不清她的表情,严文文只能眯着?眼睛仰起脸来听?声音。
“拦住裘宥不让她进来,逐渐消磨耐心等到闯入顺理成章的责罚,而后又?听?从裘宥的意见增加人力物力去救助。
被杖责二十获得陛下准予的裘宥和同样负责雪灾却不作为的元若,你觉得百姓的眼中?谁是好人,谁又?是坏人?”
细想其中?一环扣着?一环的,严文文眉头拧起,“可…可要是裘宥就是不闯入太和殿呢,计划不就做不成了吗?”
“那日我去见陛下是一个不可控的因素才会导致裘宥情绪的爆发,或许就算是我不去,她在太和殿门前大喊大闹陛下也是会降罪的。”白珠耸肩,真要让她有理有据的解释还真不一定能说得通,许多的事情就是那么的凑巧,少一人都?无法做到如此完美。
“陛下还是重视裘宥的。”严文文喃喃道。
白珠没有回答,谁知道陛下心中?想的是什么呢,谁都?能成为她手中?的棋子,没有什么重视不重视的一说法。
或许愿意让她入朝为官的其中?一条原因就是,家中?的人都?在京城好拿捏。
对白珠来说最?重要的莫过于家人的,放弃什么东西都?不会放弃家人。
正?沉思着?呢就听?见严文文望着?她感慨了一句,“你真的变了好多,从前没那么多心思藏在眼底的。”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白珠时眼底的清澈和热血,也是严文文愿意同她亲近的原因,爱憎分?明的相处起来格外的轻松。
可惜京城就是一个大染缸,只要还带呆在这里就逃不过,就算是以后离开?了这儿,身?上也带着?洗不去的色彩。
身?上还有事情严文文不便多留,来这里只是想要询问白珠当时的情况解决心头疑惑。
目送着?人离开?,白珠也没心情晒太阳了,整理好衣裳准备回屋内睡一会扭头看见了一直站在身?后的福瑞,男人低垂着?脑袋怯怯的,发现白珠的视线落在身?上后更是害怕的抖了一下。
怎么也是没能想到会听?到这些事情,心中?慌张极了,膝盖一软就跪了下来,说话的声音都?带上的哭腔,“奴不是有意要听?见的,奴绝对一个字也不会往外头说,还请大人饶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