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也不是不想通报,只方才他去时,见那位沈郎中正全神贯注地在山上搜寻凶手留下的痕迹,听了他的通禀,面露不虞,并不愿被人打扰,他此时再去传话,只会惹怒那位沈大人。
而且,也不知眼前这女子说的是真是假,没得让他平白挨一顿训。
他顿时沉下脸道:“大人说了正在忙,你就算有天大的事儿,也晚点再来。”
说罢,毫不留情地将柳萋萋赶出去。
柳萋萋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可如今能做的便也只有等。
她忧心忡忡地回了房舍,想起了和江知颐同住一室的余祐,不免有些担心他,她敲了敲四号房舍的门却是无人回应,江知颐不在,余祐或还在学堂那厢没有回来。
柳萋萋只能回了五号房舍,忐忑不安地坐在窗前翻了一会儿书,直到薄暮冥冥,她才听长廊上有了些许动静。
“方兄这回埋头准备了这么久,院里书考的名次也一次好过一次,想来此回定能登科及第。”
“唉,我考了那么多年,如今已近不惑,早便不抱什么希望了,倒是傅老弟,看你胸有成竹的模样,此番可是有必中的信心。”
“哪有什么信心,只不过……”傅磬话未说完,就见前头的门扇蓦然打开,从里头走出个人来。
他惊了一惊,细细一瞧才发现是住在余祐房里的那个女子,她生得瘦骨嶙峋,面容憔悴苍白,没甚血色,再加上天暗,乍一冒出来,差点让他以为见了鬼。
柳萋萋也发现自己吓着了这位傅举子,福身道歉后问道:“不知两位举子可曾看见余祐?”
“你说我们书院那位小神童?”傅磬冷哼一声,“他若不在房舍,那定是和江大才子在一块儿,晓得江大才子前途无量,也是状元爷的候选之一,怎能不提前攀附讨好。”
他阴阳怪气罢,一旁的方系舟讪讪一笑道:“姑娘莫在意,傅老弟这人就是心直口快了些,余祐小弟我们方才看见了,和江老弟一道往西面去了。这么晚了,也不知这两人去那里做什么。”
听得余祐与江知颐在一块儿,柳萋萋心下又顿添了几分不安,待傅磬和方系舟走后,她担忧余祐的安危,迟疑许久,到底还是裹紧棉袍离开了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