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沁玉石。”程羿炤双眸微眯,“此物,产于西境,曾有西境属国献沁玉石宝匣于先帝,果蔬鲜花置于其打造的器皿中,可保三月不腐,新鲜如旧。这般珍贵之物,我也只在几年前偶尔见过一回,你是从哪里寻来的?”
孟松洵闻言,剑眉蹙起,神色顿时凝重了几分,少顷,才道:“杀了三名举子的案犯方系舟,用来保存脑髓的,便是用此打造的小瓶。”
“用此打造的小瓶?”程羿炤惊诧道,“一个寻常举子,是如何得到这般贵重之物的?”
是啊,一个举子,屡屡落榜,家中并不富裕,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用沁玉石打造的小瓶。
孟松洵眸色浓沉了几分,若那方系舟未死,他或可通过盘问得到真相。
可人如今死了,便是死无对证。
他薄唇紧抿,指节在桌案上轻轻扣了扣。
方系舟挟持那位柳姑娘意欲逃跑之时,他的确放了箭,但两箭分别射在了方系舟的右肩和左臂,并未伤及要害。
柳萋萋倒出匣中所有的银钱数了又数,双眉也越蹙越紧。
少顷,她瞥向妆台上的另一个木匣,朱唇轻咬,似是下了什么决心。
沈韫玉回到竹韧居时,见东厢窗内烛火幽幽,不由得步子微滞,侧首询问:“是你亲自将柳姨娘接回来的?”
吉祥唇角笑意一僵,哪里敢说自己贪酒误了事儿,只胡乱应了两声,将话锋一转:“小的见柳姨娘脖颈上似受了什么伤,二爷可要去看看柳姨娘?”
听吉祥提及她受伤一事,沈韫玉面上顿时显露出几分不自在,不禁想起那日他命人放箭前,柳萋萋悲戚含笑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神。
他掩在袖中的手攥紧又缓缓松开,少顷,只道了一句“不必了,既然受了伤,就让她好生休息吧”。
他往正屋的方向快走了两步,又骤然回首吩咐道:“一会儿,你吩咐厨房炖些补血滋养的汤给柳姨娘送去。”
那日不顾她的安危命人放箭确实是他之过,但这也是为了抓住那个十恶不赦的真凶,以防他再残杀无辜,是为了大局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