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能让人发银梦,与神女巫山云雨一番的腌臜香品吗,愣是说得这般神乎其神。
想他家侯爷,再洁身自好不过的人,怎会看得上这样的玩意儿。
然李睦扫向贾洹的白眼还未能收得回来,却见他家侯爷眉梢微挑,一脸惊奇道:“哦,这世上竟还有如此别致的香品!贾大人有心了。”
“李睦。”
孟松洵折首看向他,示意他将此物收下,李睦懵了好一会儿,才应声上前接过锦盒,转身回返的一刻,他拧紧眉头,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
他家爷今日这是……怎么了?
打听说这是京中最近盛行的“婴香”,又见孟松洵这般态度,那些方才还在嘲讽贾洹的人立刻变了脸,纷纷凑到那位工部侍郎跟前,急切地询问:“如今这婴香在京中千金难求,不知贾大人是从哪里得到的这般好的东西?”
贾洹并不答,只笑着含含糊糊地应付了几句,“有些门路,有些门路……”
其后,陆续又有几人献了礼,但除却那盒“婴香”,孟松洵皆表现得兴致乏乏。
大理寺少卿苏译徜虽早已备好了礼,但始终苦于是否该送出手,此时见孟松洵这般表现,心下顿时有了底,悄声招来管事,吩咐了两句。
过了献礼这一节,席上气氛复又闲散下来,也不知何人提起今年春闱,转而说起今年殿选最有可能夺魁的举子江知颐。
听得“江知颐”这三个字,始终默默坐在席间并未言语的沈韫玉动作一僵,脊背蓦然攀上一阵凉意,抬首看去,便见那位武安侯正捏着杯盏,浅笑着看着他。
他顿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果见那位武安侯孟松洵轻啜了一口酒水,慢条斯理地开口。
“说起这位江举子,倒让本侯想起来了,当初在鹿霖书院,沈郎中险些便要将江举子当做凶手下狱。我们大徴可是差点又失一个可助陛下治国理政的栋梁之材。”
他用轻松中带着调侃的语气说这些话,引得席上众人纷纷将视线投向沈韫玉,一道笑起来。
那些笑里自然不全是对孟松洵的附和,还有不少嘲讽与幸灾乐祸。
沈韫玉何曾在这般众目睽睽的场合如此难堪过,但即便心中羞愤难当,还是得扬起唇角,笑着回应,努力不失了体面。
什么时候提不好,偏生在此时提起那事儿,这位武安侯,根本是在故意针对他!
可沈韫玉左思右想,都想不起自己究竟哪里招惹了这位武安侯。
难不成是因着前几日在升平坊的那桩小事?可一个柳萋萋,哪至于他在意成这般,好似要为她出气。
定然不是,或还有他没注意到的旁的事。
正当沈韫玉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就听一阵悠扬的丝竹声儿骤然响起。
众人茫然间,便见一群身姿婀娜曼妙的舞姬若仙女般飘入,浓郁妩媚的香气随着漫舞飘扬的轻纱在屋内弥漫开来。
被簇拥在正中的是一着银红长裙的绝色舞姬,她舞姿轻灵,身轻如燕,盈盈一握的腰肢扭动间,金色腰链上的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那微微上挑的眼尾媚态丛生,只轻轻抿唇一笑便似能勾魂摄魄。
厅中众人一时都看傻了眼,直到丝竹声止,舞姬们缓缓退出屋内,众人才逐渐回过神来。
苏译徜始终在一旁观察着孟松洵的反应,见他方才饶有兴致地盯着那中间的舞姬瞧,忙恭敬地问道:“侯爷对下官送的这份礼可还满意?”
孟松洵挑了挑眉,“苏大人送本官的便是这支舞吗?”
“侯爷玩笑了。”苏译徜道,“侯爷若是喜欢,一会儿下官便将人都送去您府上,侯爷随时有兴致了,随时能召她们为您舞上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