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一口一个“阿洵哥哥”,孟松洵的双眉蹙得愈发深了,不得不提醒道:“顾大姑娘,武安侯府与顾家断交多年,顾大姑娘再用这般称谓唤本侯,只怕不妥……”
听到“断交”二字,顾筠眉心下猛地一沉,搅了搅手上的丝帕,旋即定定地看着孟松洵道:“阿洵哥哥,你误会顾家了,当年之事父亲不过是为了自保才没有插手,近日的婴香案也是,那是三叔糊涂所为,我同你保证,与我们顾家绝没有半分关系……”
看着她这般认真的神情,孟松不知该说她是天真还是愚蠢,少顷,低叹道:“当年之事是顾家明哲保身选择袖手旁观也好,甚至落井下石也罢,都与你无关,你彼时年幼不知真相,自不必替他们解释,婴香一案亦是,真相如何,本侯自会一五一十调查清楚,告辞。”
见他微微颔首,作势要走,顾筠眉急急追了两步,忍不住出声唤了句“阿洵哥哥。”
她在程家香药铺前等了这么段时日,才能装作偶然般堵了他,怎能让他就这么走了。
孟松洵闻声步子微滞,他没有回身,只低沉的嗓音传来,揉着显而易见的不悦。
“别这般唤我,你该知道,能这么唤我的人从来只有一人。”他未再多言,阔步离去。
顾筠眉看着他冷漠的背影,身形晃了晃,少顷,唇角微扬,露出自嘲的笑。
又是顾湘绯,又是她!
这么多年了,他怎就忘不掉这个人,从前她比不过那人也就罢了,可她都已经死了,死了整整十五年了!
从前被顾家打压的小顾家如今已成了大徴第一制香世家。
如今的她才是京中制香手艺第一的香秀,谁都比她不过。
她顾湘绯又算得了什么,早已在当年那场大火中被烧成了灰烬,和当年顾家的辉煌一起烟消云散了。
幼时她便嫉妒那人什么都有,天生灵敏的嗅觉,疼爱她的爹娘兄长,还有那个眼里从来只有她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