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这番自欺欺人的样子,柳萋萋也不愿再说太多,“付夫人若不愿信我的话,我也不强求,但还请您莫要质疑这对苦命的鸳鸯对彼此的情意,这对他们,不公平……告辞……”
柳萋萋利落地折身而去,在牢房内听得瞠目结舌的贺颂忍不住问道:“夫人,您说的可是真的,那韦三姑娘是自尽的?”
“嗯。”柳萋萋点了点头,“你们侯爷应也猜到了。”
“那您方才说了这些话,付夫人会改变翻供的决定吗?”贺颂如今最关心的便是这个。
“我也不知。”柳萋萋叹了一口气,她之所以告诉付夫人真相,除了想帮孟松洵,也想让她知道,韦三姑娘并非她想像的那般人,“希望她若还存有良知,就别再做那些损阴德的事儿了……”
此时,大理寺狱外。
停靠在不远处的马车上,付司业将信将疑道:“沈大人,这主意真的可行,真能保我夫人一命?”
“自然。”看着这付司业犹犹豫豫的模样,沈韫玉不悦道,“付大人也看到了,那武安侯是个冷血无情之人,说掘坟便掘坟,何曾考虑过你们的感受。若迟迟抓不到凶手,那你家夫人定然会成为武安侯为了结案而充当的替罪羊,难道你还要等到那时才追悔莫及吗?”
那付司业闻言思虑片刻,咬了咬牙,这位沈郎中说得不错,他才失了一个儿子,若犹豫不决,他家夫人定也会不保,“是,下官明白了。大人放心,我家夫人是个识大体的,定然能尽力配合下官。”
沈韫玉这才满意道:“去吧,我已命人同守卫打过招呼,但半个时辰内必须出来。”
“是,多谢沈大人。”
沈韫玉眼看着付司业下了马车,抬手掀起车帘,便见他同门口两个守卫点头哈腰后,拎着一个食盒走了进去。
他压了压唇角,眸色顿浓了几分。这回可不是他想对付武安侯,只怪这武安侯倒霉,偏生与胡大人作对,被胡大人盯上。
他不过是照着他老师的吩咐行事罢了。
至于武安侯如何,与他并无关系。
想来那付司业还要好一会儿,沈韫玉正欲放下车帘,闭眸小憩片刻,却见两人一前一后自里头出来。
走在前头的人沈韫玉认得,正是武安侯的下属,那个叫贺颂的。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子,那人身姿窈窕,仪态端庄。两人在门口站定,那贺颂态度恭敬,不知说了什么,女子浅笑着点了点头,目送贺颂远去。
沈韫玉一时未认出她来,直到她侧首不经意往这厢望了一眼,令沈韫玉心下猛然一怔。
上回在迎亲的路上遇到柳萋萋时,她尚且以轻纱遮面,这回却是将整张脸露了出来。分明未施粉黛,柳萋萋的肌肤看起来却白皙了许多,凸显出她本就优越的五官,且她已不似先前那般瘦骨嶙峋,价值不菲的雀蓝花罗衣裙裹出她纤秾有度的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