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影壁后,他蓦然止了步子,侧首看过去,唇角微扬,“在这儿站了多久了?”
不远处的桂花树底下,走出来个人儿。
“才过来,便看见眉儿在同你说话,不好出去打搅。”
柳萋萋缓步行至孟松洵身侧,折首往府门的方向望了一眼,听着顾筠眉隐隐的哭声,咬了咬唇。
“眉儿她……我虽不能原谅她,但也不得不承认她其实有些可怜。”
“我记得幼时,顾叔叔总将自己与我父亲比较,连带着将这种压力施加到了眉儿身上,常斥责辱骂她,道她无用,处处不如我,还有她母亲,亦是严苛之人,眉儿的童年当是过得很难,才至于长大后形成了这般好强的性子。”
柳萋萋轻叹一声,“其实不与我比,她亦是优秀的姑娘,亦是名副其实的香秀,可没想到这么多年她仍是活在从前的阴影里走不出来,好似胜过我成了她人生最重要的事。”
孟松洵看着柳萋萋感慨的模样,知道她是因着幼时的情谊小小地动了恻隐之心,他默了默道:“虽说她的父母亲对她的影响极大,可有些事终究是她自己做的选择,旁人逼不了她,最后她也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
柳萋萋垂下眼眸,自嘲地笑了笑,“是啊。”
她不该同情顾家人,顾筠眉亦不无辜,若他们值得同情,那她死去的家人又有谁替他们讨回公道。
“不过倒是有些奇怪,我原以为陛下此番会庇护顾叔叔,没想到却是这般利落地给他降了罪。”
确实蹊跷。
天弘帝几乎日日离顾长奕不得,孟松洵原以为,此番顾长奕恐不会受太大的影响,没想到却被罢黜流放到偏远之地。
如今冶香官一位空悬,听闻天弘帝已有了新的人选,但具体是谁,孟松洵便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