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她也着实有福气之人,借了自家姑姑的光,那些今岁选秀的贵女,怕了没了立后的希望了……”
柳萋萋静静听她们说着,少顷,轻啜了一口香茶,缓缓垂下眼眸。
宴罢,柳萋萋同孟大奶奶徐氏一道将所有宾客都送走后,便有些精疲力竭,回了松篱居,便躺在了小榻上休憩。
孟松洵进来时,便见她面向内而躺,盖着一层薄薄的绢被,一动不动,似是睡着了。
然孟松洵感受到她呼吸的凌乱,便知她并未入睡,走近一瞧,果见她睁着眼睛低盯着眼前的白墙,也不知在思忖些什么。
孟松洵悄悄在小榻边坐下,掩唇低咳了一下,柳萋萋闻声拥着衾被坐起来,眨了眨眼,“阿洵哥哥,你是何时回来的?怎的都没有声儿啊。”
“是我没有声儿,还是你想事想得太入迷了些。”孟松洵抬手在她鼻尖轻刮了一下,“今日的品香宴如何,可还顺利?”
“嗯。”柳萋萋重重点头,“幸得有大嫂帮我,一切都好。”
“那你这是在愁什么?”孟松洵的指尖顺着柳萋萋高挺的鼻梁往上,落在她的紧蹙的眉宇间抚了抚,“我的念念又有什么烦心事儿了?”
柳萋萋抿了抿唇,依恋地抱住孟松洵的手臂,倚靠在他身上,“阿洵哥哥,我今日见到沈大奶奶了,她好似过得并不好,我还在她手臂上看到了伤痕呢,她说那是摔的,可我总觉得不像。”
孟松洵眸色晦暗了几分,他沉默片刻,低低道了一句,“她过得确实不大好。”
柳萋萋闻言倏然抬起头,急忙询问,“阿洵哥哥可是知道些什么?”
孟松洵没有回答,反凝视着柳萋萋,好一会儿开口问道:“念念,当初赵氏欺辱你的仇,你可还想报?”
虽先前为了替顾家讨回公道,还有《异香录》之事烦扰着,但孟松洵始终没有忘记柳萋萋那些年在沈家受的委屈,他说过要让沈家偿还,一定说到做到。
听得这话,柳萋萋稍愣了一下。
如今她有爱护她的夫君,疼爱她的哥哥,还有许许多多关切她的家人,日子过得再安定平和,令人艳羡不过,若是换作旁人,或许也该对过去释然,不再计较了,可偏偏柳萋萋不是这样的人。
她很记仇!
赵氏曾磋磨责罚她的过往仍历历在目,她几乎毫不犹豫地问道:“怎么报?”
见她昂着脑袋眸光灼灼地看着自己,孟松洵不禁轻笑了一下,这才是她的念念了,既是被人欺负,不管过了多久,都要还击回去的,断没有忘却与释怀的道理,毕竟那些人凭什么可以被原谅!
“也没什么,只是让她为自己造下的那些孽付出代价罢了。”
“造孽?”柳萋萋秀眉微蹙,“难不成她真的打了沈大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