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了怔,道:“没,没怎么,我就是担心王爷,想他跪在殿中一整夜,定然十分难熬。”
她磕磕巴巴,极尽全力在掩饰自己庞然又盛大的怒意。
淑妃又叹一声气,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他一个身强体健的男人,跪上一夜,不会有什么事的。”
说罢,她才又接上公孙遥先前说的话:“至于那千两白银,的确是多了点,但比起他先前犯的那些错,实在不值一提,遥遥不必挂怀。”
不值一提?
不必挂怀?
公孙遥看着淑妃云淡风轻的样子,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如二公主所言,太小家子气了。
一千两白银,不值一提?
“好了,你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今夜宫门已关,想要出宫怕是不能了,只能委屈你在母妃这里先歇一晚,明日再同那浑小子一道回去了。”
淑妃果然立马便不再将那千两白银当回事,温温柔柔地,又为她夹了一筷子糖醋肉。
公孙遥垂眸,看着碗底那块裹满红色酱汁的甜肉,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她。
好吧,也许的确是她太小家子气了,千两白银于天家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她该平心静气才是。
她深吸了一口气,叫自己冷静,抬头的瞬间,又是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面对淑妃。
“那便麻烦母妃了。”她恭恭敬敬道。
“没事,吃吧。”
淑妃笑看着她,又同她来时一样,从容自得,仿佛根本不在乎李怀叙的死活,把他的事又再次抛到了九霄云外。
可公孙遥终究还年轻,学不来她的淡定,吃完饭带着蝉月在御花园漫步消食,走着走着便问:“你知道承德殿在哪吗?”
蝉月哪次进宫不是老老实实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的,她都不知道承德殿在哪,她又哪里会知道?
乖巧地摇过头之后,便见公孙遥抬手指着一处阁楼,道:“在那!”
蝉月立时抬头远眺,发现还真是。
不远处恢弘的阁楼,门上不正挂着承德殿的牌匾吗?
“那小姐可是要去看看殿下?”蝉月问。
“看,怎么不看?!”公孙遥挺直腰杆道,“既然叫我碰上了,自然怎么也得去看看他的笑话才是。”
她心底里到底还惦记着李怀叙那一千两白银之事,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指使纪叔做过假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