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处便是里层的馅泥。惠娘今日的馅泥用的是豆沙,原本该是甜腻至极的味道,却因为有着适当的龙井茶香的中和,而显得恰到好处,多一分少一分,都是不行。
李怀叙一连尝了两个,才不确定道:“惠娘这手艺,怕不是从前在钱塘待过吧?”
龙井酥是钱塘名点,淑妃宫中从前便有个钱塘来的厨子,也是做的一手这种好茶点。
他此言一出,公孙遥和惠娘倒是双双都愣住了。
互相仓皇地对视了一眼,惠娘立马不动声色地回道:“是,老身祖上是钱塘人,少时也是一直在钱塘长大。”
“哦,那倒难怪。”
李怀叙忍不住,又夹了一筷子糕点,细嚼慢咽之后,又状似随意地问道:“不过惠娘祖上是钱塘人,怎的会跑到千里迢迢之外的长安来做活?”
“娘子还说你是自小照顾她长大的,那岂不是很早便来了长安?”
终于,惠娘和公孙遥握着筷子的手心,双双都沾满了汗水。
李怀叙的话,无疑正中了她们最无法言说出口的真相。
该怎么说呢?说她是跟着公孙遥来的?
那公孙遥明明是赵氏的女儿,又为何会打钱塘来?她该是从始至终都未曾出过长安才对。
他的问题,没有人想要回答,也没有人能够用真相回答。
公孙遥无可奈何,无比后悔昨日居然是自己非得央着惠娘给她做龙井酥吃;更无比后悔今早那实在多此一举的举动。
若非如此,他恐怕还不会注意到这盘龙井酥,更不会注意到钱塘。
她胡乱颤了下眼睫,一个不经意间,便将手边盛着热粥的碗盏打翻在了地上,还溅了自己的裙摆一身。
闻着碗盏掉落的清脆声响,李怀叙果然立马回过头来看她。
“娘子没事吧?”他紧张极了,平日里煞是好看的一双桃花眼,被他睁的有车轱辘那般圆。
似乎是担心公孙遥有被烫到,他拉着她起身,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她的掌心和手腕。
眼看着他还要蹲下身去,看看她的脚有没有被烫到,公孙遥慌忙拉住他的手不肯松:“我没事!”
她神情中带着心虚,是不敢与他透露实话,只能以如此方式回避问题的无奈。
李怀叙却理所应当地将这理解成了她受伤却不好同自己讲,登时一个俯身将她拦腰扛在了自己的肩上,往卧房回去——
“有没有事,得我仔细检查完了才算!”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