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遥侧躺在榻上,望着眼前的纱帐,还有被它遮住一半、欲盖弥彰的刺眼天光,恍惚放空着自己。
她在回想昨夜的场景。
原来那种事情,是这样的滋味。
既是酸的,又是涩的。
她具体说不上来,但是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后悔。
她不厌恶李怀叙,这事她早就打心底里知道。
她只是实在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对他动心。
这个曾经她百般看不上,百般不乐意嫁的人,却居然花了不到一个月,便就叫她原本空荡荡的少女心事,如今满腹闲愁,梦着醒着全是他。
她想起他昨夜厮磨在自己耳边,说要生女儿的场景,脸上滚滚的热意袭来,忍不住要将自己再度埋入到被褥底下。
可是此时窗外适时的一声鸟叫,叫她清醒过来。
她扬长脖子,望着那半开的窗柩,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晃过。
她眼珠子转了转,立马转了个身闭上眼睛,试图假寐。
可是转身的一刹,她才意识到自己昨夜被折腾得到底有多厉害。
浑身四肢到如今都是疼的,不过只动了一下,便宛如有骨头散架,断裂,痛苦难当。
眼角忍不住挤出两滴泪花,适才所有的缱绻情意,在此刻都烟消云散。
她在心底里狠狠地咒骂着李怀叙,这回是真的不想见到他。
可那人回屋便回屋,回屋的同时,还带来一阵甜腻的香味。
公孙遥不消多动两下鼻子,便知道那是桂圆鸡蛋茶的味道。
她不知现下究竟是何时。昨夜被李怀叙急匆匆地抱回屋,连晚饭也没有用,如今天光又已明澈,不论何时,都可想而知她的肚子该有多饿。
“让我来瞧瞧醒了没。”
而李怀叙放下那碗鸡蛋茶在桌子上,便就自言自语地撩起床帐,过来查看她的情况。
美人背对着他,正呼吸平稳,睡颜乖巧。
脖子上和后背上,若隐若现,影影绰绰的,全是他昨夜留下的痕迹。
他不禁莞尔,即便瞧出了她的装睡,也没有直接去拆穿她。
他先是假意上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见没有异样,才又伸手去探她的颈间。
他的手指胡乱挠动,没过一会儿,便叫公孙遥的脖子上泛起微微的痒意。
公孙遥实在没忍住,缩着脖子笑了起来。
只是一笑起来,她的四肢百骸又如同刚被人打过,叫她立时又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