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动声色地伸出脚,在无人注意的桌子底下,悄悄踢了踢李怀叙。
李怀叙不明所以,茫然地看了眼她,待到小二彻底关上雅间的房门离去,他才问道:“娘子适才踢我做甚?”
公孙遥终于回过头来,却不好言说。
到底是姑娘家才懂的羞耻,而且李怀叙适才也是在为她着想。
她吹着江畔燥热又带着点潮湿的夏风,觉得自己实在不好苛责他太多。
想了想才道:“不小心踢到了。”
“哦。”李怀叙遂又放心地展开笑颜。
“他家的鲫鱼汤,是整个长安城味道最鲜的,待会儿娘子务必要好好喝上两碗;卤货味道虽然一般,但也挺下饭,我通常是想正经地用饭了,才同表哥上这边来。”
“你在外头有几顿饭是正经用的饭?”公孙遥乐道。
“那我也不是顿顿都喝酒的。”李怀叙好笑地回她,“当你夫君真是什么八辈子没喝过酒的醉鬼投胎不成?”
公孙遥不再说话,但嘴角渐渐明媚的笑意,叫李怀叙知道,她还真是这么想的。
他还想再与她说道说道,雅间的门却不期然在这时被敲响。
“谁?”李怀叙问。
“可是瑞王殿下?”屋外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
李怀叙眨了下眼,带着点好奇,亲自起身去开了门。
“真是瑞王殿下!”苏奕大喜过望的神情出现在他面前,叫他恍然大悟。
“我就说,既然为期守在屋外,那里头必然是瑞王殿下无疑了!”苏奕眼睛贼溜溜的,还没等李怀叙开口,便又自觉地往屋里扫了一圈。
“王妃娘娘也在?”他开朗道。
公孙遥扯着笑,与他微点了点头。
李怀叙见状,稍微不满地蹙起了眉心,歪着身子靠在了雅间的门框上。
“可巧,你也在此处用饭?”他好整以暇问。
“巧什么呀。”
视线贸然被挡住大半,苏弈只得收回目光与李怀叙相视。
不过一眼,便叫他的神情从适才的欢喜,变成了一言难尽。
“不瞒九殿下,我不仅是在此处用饭,还是已经在此处住了三天三夜了。”
“哦?”这回换李怀叙惊奇了。
苏弈无奈叹气:“我家老太傅,近来不知又是抽了哪门子的筋,非说我这个岁数了,仕途没出息也就罢了,至少得先成亲,非要做主叫我娶那姜侍郎家的千金。
姜侍郎千金,您也知道,是个体态婀娜,有如弥勒佛的!上回不过见了一眼,我便再也不想见了,我这几日是有家也不敢回,不能回啊!”
“姜侍郎的千金……”
李怀叙想了想那模样,不禁也为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的确是有够婀娜的……”
“是吧!”苏奕一脸悲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