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生过好几个孩子的人了,养尊处优到一把年纪,从未受过这样的罪,李怀叙这一推,赵氏只觉得自己身后骨头断裂似的疼。
她脸上全副的五官都紧扭到了一起,没有心思再与眼前这对夫妻争辩,只是难受地喊道:“公孙云平!”
愣在原地的公孙云平总算回过神来,赶紧去扶她。
可是人已经扶不起来,显然是伤到了骨骼要害之处。
赵氏脸上的泪水再次喷涌而出,这次不是装的,是真的。
公孙云平无法,只能喊人帮忙先将她抬起来,送回到屋里,而后赶紧又派人去叫府上的郎中。
因为长安实行宵禁,所以但凡是家里有点钱财的,都会自己养一位郎中,以备夜里的不时之需。
“叫什么郎中?”可是李怀叙看着赵氏被抬走的样子,依旧大言不惭、大着舌头道,“居然敢揪我家娘子的头发,本王今日没有叫她血溅当场,就已经是对她客气的了!”
“你——”
公孙云平本来都要跟着赵氏走了,如今又听到这话,怎能不气,忿忿地回过头来,想要教训李怀叙。
李怀叙挺直了腰杆,神气活现地瞪着他。
到底是位王爷,公孙云平颤着指头遥瞪着他,过了好半晌,也没能憋出一句完整的怒骂来。
他看见被李怀叙护在身后的公孙遥,心下里对她有无数的话要说,责备、安抚、关于聘礼之事、关于赵家之事……纠结到最后,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说些什么。
“哎!”
他重重叹了一声气,烦闷地甩着大袖,赶上了赵氏的步伐。
原本喧闹的书房门前,突然变得无比空旷和寂寥。
丫鬟和小厮一个赛一个的安静,退出了这等尽显荒唐的地方,到最后,只剩公孙遥和李怀叙,各自带着一个蝉月和长阙,站在了檐下屋前。
确认自己面前再没有危险的攻击,李怀叙这才转过身来看着公孙遥。
他不知道是喝了多少酒,整颗脑袋都像是刚从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被捞出来,红扑扑的。
他此刻的眼睛是混沌的,亦是迷茫的,可是当看到公孙遥的那一刹,又透着月光似的清澈与明亮。
“是为夫来晚了,叫娘子受委屈了。”
喝醉酒的李怀叙,说话时都带着一股异样的粗笨,与平时很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