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可知,一般自京中被外放到这种州郡做司马和长史的人,都是些什么人?”
这公孙遥自然知道:“被贬之人。”
“是,我就是那被贬之人。”李怀叙道,“可我好歹还是父皇的儿子,还是封了王的,他们自然便就觉得,我早晚是要回到京城的。”
“所以他们要我急急忙忙从扬州赶紧来江州,不是为了要我在百姓们遇到困难时能真正帮上忙,而是为了方便给我塞政绩。”
江州的汛期与洪涝灾害,可谓是一年当中最难解决的问题,常常闹得百姓们是流离失所、良田被毁,光是史书上有关于水患的记载,便已经足够令人触目惊心。
李怀叙初来乍到江州,若是一来便能在水患中立功,帮扶百姓,那想来,到时候事情落到皇帝的耳朵里,皇帝立马便会对他另眼相待,说不定一高兴,就准他回京城了。
毕竟他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纨绔,名声早已狼藉在外,真指望他能做点什么,章伯安和俞青山都不用动脚趾头想,便知道是不可能的。
还不如好好地哄着他,讨好他,把他捧高兴了,风风光光回去长安,到时候他们定也能捞到不少好处。
公孙遥听罢,不住向李怀叙投去赞赏的目光:“是我小瞧你了,李风华,你如今竟已如此深谙官场之道!”
“好歹在屯田司也待了两个月,你当你夫君我是吃素的?”
李怀叙捏着绿油油的狗尾巴草,逗着眼前青白相间的鹦鹉道:“来,跟我喊,公孙迢迢。”
“……”
鹦鹉尖利地叫了一声,尚还不会说这四个字。
公孙遥忍着笑,轻轻推了他一把。
“既然已经猜到了他们的打算,那你就真的决定这样子混下去了?”
“那不然?”李怀叙躺平的理所应当,“娘子又不是不知道为夫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既然想送我功绩,那我哪有拒绝的道理?”
就是因为太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才不信你的鬼话。
公孙遥又问:“那到时若是父皇一时兴起,盘问起你水患时的细节,你怎么答?总不能叫他们事无巨细,全都告诉你吧?你总该有自己的经历。”
李怀叙眼睛缓慢地眨了两下:“那依娘子之见?”
“你还是跟他们说,你也要同他们一起抵抗这次水患吧。”
她将台阶全然给李怀叙铺好,果然只见到他坐在傍晚凉风中,假意纠结的神情。
“行吧。”片刻后,他才总算带着些不情不愿,做下决定。
“娘子说得对,我平日里混账惯了,贸然有点功绩,父皇定会盘问,到时总得言之有物才行。回不回长安的暂且另说,我实在是不能再骗他老人家了,到时候又得罚跪承德殿,不好,不好。我与娘子马上就该要有孩儿了,我总该给孩子做个榜样才是。”
怎么突然还能扯到孩子了?
公孙遥在逐渐黯淡下去的天光里悄悄红了脸颊,被李怀叙握住手,牵着一路往饭厅走。
接下来的几日,江州气候都还尚算可以。她也不知道李怀叙跟那刺史和长史商量的到底怎么样了,只见到他依旧是整日里无所事事,不是逗她,就是在逗鹦鹉。
其间,两人还一道去了一趟城南的庐山,在山上小住了两晚,算是避暑。
“娘子可知,一般自京中被外放到这种州郡做司马和长史的人,都是些什么人?”
这公孙遥自然知道:“被贬之人。”
“是,我就是那被贬之人。”李怀叙道,“可我好歹还是父皇的儿子,还是封了王的,他们自然便就觉得,我早晚是要回到京城的。”
“所以他们要我急急忙忙从扬州赶紧来江州,不是为了要我在百姓们遇到困难时能真正帮上忙,而是为了方便给我塞政绩。”
江州的汛期与洪涝灾害,可谓是一年当中最难解决的问题,常常闹得百姓们是流离失所、良田被毁,光是史书上有关于水患的记载,便已经足够令人触目惊心。
李怀叙初来乍到江州,若是一来便能在水患中立功,帮扶百姓,那想来,到时候事情落到皇帝的耳朵里,皇帝立马便会对他另眼相待,说不定一高兴,就准他回京城了。
毕竟他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纨绔,名声早已狼藉在外,真指望他能做点什么,章伯安和俞青山都不用动脚趾头想,便知道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