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瞧他家这公子都只道儒雅谦逊,温润有礼,唯有他知道他是个多狠戾难缠的主儿。
不,不止自己知道,还有那人也知。
栖迟现在在心里悄悄保佑她自求多福,妄想在公子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嫁去江州?简直痴人做梦。
栖迟胡思乱想的这当头,谢珩又开口,“是谁?”
他问的是那幕后指使之人。
栖迟回,“西院的方姨娘。”
他又小心谨慎的提,“现在府里还不知这事,正紧锣密鼓地审那贼人。要不要咱们把消息散过去,叫老爷知道?”
“不用。”
谢珩知道他父亲的性子。
这么些年的情分搁在那里,无论如何他也下不了手去,倒不如他亲自来。
方姨娘自打云奚回来就心惊肉跳,惶惶不安。
她那日去见劫匪时齐身上下裹得周全,只露出一双眼来,并不怕他将自己泄露了出去。
可她仍是怕。
尤其从虚玉观回来,瞧见云奚时不时瞥过来的眼,清泠泠的,像是看透了她,就愈发忐忑难安。
第75章亲事已定,姨娘被掳
“沅儿总瞧着我做甚么?”她勉力挣出一丝笑来,问云奚。
云奚黯淡垂下眸去,“并没瞧着姨娘,只是我想着自己的事,走神罢了。”
谢老夫人知道她想的是什么事。
眼下陈淮安的父母已经到了府里,就宿在客厢,两人的亲事也已定下。
只是姑娘这副模样,自然不能见人,于是以突染风寒,见不得客为由躲了过去。
但是府里的人那样多,保不齐就会有人多嘴多舌,泄露了出去。
这叫劫匪掳走了的姑娘,说是清清白白,有谁信?到时指不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云奚的愁苦谢老夫人看在眼里,是又心疼又气愤,“沅丫头莫要担心,万事有外祖母在。”
又看她脸上的伤,关切问,“还疼吗?”
“不疼。”云奚垂着眼,摇摇头。
脸上的肿已消了,只那淤青深重,胭脂粉也盖不住。
“怎么会不疼。”谢老夫人只当她是在宽慰自己,恨恨道:“下这样狠的手!往日里我们疼得跟眼珠子似的,竟叫他们这样糟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