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头疼,看着她满榻七零八落的杯盏问,“谁给她的?”
丫鬟们战战兢兢的答,“是姑娘自己去厨房拿的。”
准确的说,是抢。
她用了十二分力气,底下人又顾着她是谢珩心尖尖上的人不敢冒犯,一来二去,满厨房的杯盏几乎都叫她搬了过来。
“你搬这些杯盏来干甚么?”
屏退了丫鬟,谢珩再次小心翼翼地靠近,姑娘这次没再发脾气,只是静静的瞧着他。
在他即将靠过来时,将一片碎瓷抵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瓷片锋利,顷刻就将她雪白的颈划出了一道痕,血珠冒了出来。
血红颈白,分外显眼。
他停住,眼底瞬间覆了一层寒霜,“妹妹这是在逼我?”
“是哥哥在逼我。”
她将那瓷片抵得更近了些,因着高烧,她面上红红的,只那唇是白生生的,颤抖不止,“哥哥若是再逼我,我便死在哥哥面前好了。反正,我早就该死了。那年冬天,哥哥就该让我摔下去,死在崖底。”
不是没有求生的心。
只是让她似这样活死人一般的活着,倒不如死了痛快。
她眼里盈出泪来,朦胧着泪眼看他,“我以前……是真的很喜欢哥哥的。哥哥是府里除了外祖母对我最好的人,我有时候也希望,哥哥真的是我的哥哥。”
“我现在对你不好吗?”他问。
她摇头,“不好。”
“哪里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