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衣换裙,拢共加起来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莺时再从后堂出来,铺子里空荡荡,哪里还有姑娘的踪迹。
连忙出来问门口的阿裴,“姑娘呢?”
阿裴叫她问得一脸懵,“姑娘不是跟你在铺子里吗?”
“糟了!”莺时急得直跺脚,直接哭出声来,“姑娘不见了。”
阿裴也惊,忙越过她进去问掌柜。
原来这成衣铺子还有个侧门出去,只是叫挂在上头的衣裳挡着了,寻常人并不知晓。
云奚也是上回过来,自个儿悄悄留意上了。
成衣铺子侧门出来,是一条狭长小巷,正与外头的官道相连。
赵家姑娘每逢初一十五便要去庙中祈福,官道是必经之处。
这细雨霏霏,长宁侯府的马车险些叫一个从巷子里猛然窜出的姑娘惊了去。
车夫骇得不轻,忙勒马收蹄,姑娘也因惊慌无措摔倒在地,海棠春的裙散了一地。
车厢里的丫鬟撩帘来问,满目不悦,“出了何事?这样莽莽撞撞,若是摔了姑娘仔细你的皮。”
车夫委屈,指着挡在前面的姑娘磕磕绊绊解释,“这……这不知从哪儿冒出个姑娘来,小的也是没有办法呀!”
第119章长宁侯府的丫鬟,阿宁
赵卿卿听着外头喧闹,透着撩起的车帘抬眸看了一眼。
雨幕里,姑娘低垂着眉眼,轻纱覆面,瞧不清脸。倒是那海棠春的裙,在这儿微雨朦胧中,悄然绽放。
不知为何,她忽然想起那日谢珩马车里的裙角,也是一样浓烈明艳。
接下来的一切就顺理成章。
马车前摔倒的姑娘被请上了车,有热茶取暖,也有赵家姑娘温声细语的问候,“你是哪家的姑娘?怎么这样冷的天一个人在这雨中走?”
姑娘低垂着眸,怯怯回她的话。
原来她是江州人氏,父母皆亡,此番是来上京寻亲。却不料亲人早已搬走,她漂泊无依,正打算回江州去。没想到还未动身就叫盗贼窃了盘缠,方才又叫客栈赶了出来。
实在无处可去,这才存了死心。
“不想惊扰了姑娘的马车,实在对不住。”她垂着眼,握紧了手里的暖茶,低声道歉。
“竟是这样的可怜遭遇。”赵家姑娘的心善且软,好心提议,“这样,我的屋里还差个妥帖丫鬟,你既无处可去,不如就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