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笑,修长好看的手指执瓷白的勺,慢慢搅动着粥碗,慢条斯理地开口,“妹妹要饿死自己也行。我便让人去衙门里放话,妹妹一日不用膳,那狱里的那位便也不能用膳。端看妹妹和他,谁先熬不下去。”
“你敢!”云奚终于转过身来看他,那双漂亮的眼里有恨也有怒意,“他不是寻常百姓。陈家在江州也是赫赫有名的大户。你纵是权势再大又焉能这样不管不顾的草菅人命?”
“谁说我要草菅人命?”谢珩轻飘飘垂眸看她,“这衙门的狱里,人迹混杂,出了什么差池都不稀奇。死了一个两个人,与我何干?”
她睁着不可置信的眸看他,“他可是你的故交好友,你们相识十数载,有同窗之谊……”
“同窗之谊?”谢珩冷冷一笑,“我若不是顾念着往日的那点情谊,他现在已是刀下亡魂,还岂能在狱中等着人来救他。”
谢珩又搁了碗俯下身来。两人靠得极近,几乎可以触到彼此的鼻息。
他微笑,“妹妹可想清楚,江州距此地千里,等到陈家得了消息赶过来,那陈淮安不知可否还有命在?”
他在赤裸裸地威胁她。
那陈淮安的性命就捏在他手里,她胆敢不听话,他拿她没办法,却能叫狱里的陈淮安受尽苦楚。
两厢僵持,她只能屈服,自己起身端了榻旁小案上的粥碗来,垂着眸,一勺接一勺地吃下,只那神情平静漠然,如同嚼蜡。
第145章狗男人
没多时,一碗粳米粥便吃净了。
云奚搁了碗,随手捞了床头枕边的一方帕子拭嘴,泄愤似的将它掷去谢珩怀里,仍旧背过身去躺下。
接下来的几日,皆是如此。
但凡端过来的点心饭食,姑娘来者不拒,都好生吃完。吃好后喝茶漱口,拭了唇,便去榻上自顾自躺着。
温顺也温顺,乖巧也乖巧,只是半点不搭理人。
丫鬟得了谢珩的意来劝她,“姑娘可要出去走走?近日天好,江面平阔。若是运气好,还能看见沙鸥翔集,很是有趣呢!”
云奚微敛着眸,面上瞧不出半分兴致,“不去。”
她翻身闭眼,是打定主意要和他别扭下去。
丫鬟暗暗叹口气,也不再劝,撤了案席后照样来回谢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