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顾君言提到这儿就气不打一处来,“他这样的人,满肚子的阴谋算计。现下能将他关在狱里都是好的,你想要他的命?做梦!”
云奚给他的名册和往来账簿里布满了陷阱,他已是处处小心,还是着了谢珩的道往里跳。
折腾到现在,牵扯了大半朝臣进去,里面还不乏皇室权贵。现在大理寺的人被他搞得焦头烂额,这个案子且有的拖。
案子最怕拖,往往拖到最后,就不了了之。
顾君言实在气不过,对云奚道:“我要不送你去狱里威胁他一下?你就跟他说,他若是再不伏法认罪,你就把腹中的孩子打了去。”
“顾将军可少打我家姑娘主意。”
绿绮气呼呼,把斟满茶水的杯盏往他面前重重一搁,漾了他满身的水。
顾君言叹口气,抖抖袍子,自己转头去了大理寺见谢珩。
他被关在狱中大半月,牢房阴暗潮湿,脏污的囚袍遍布血痕,瘦骨嶙峋,狼狈不堪,这哪里还是那个昔日清风明月的探花郎。
唯有那双看过来的眼一如从前,波云诡谲,窥视人心。
再窥视人心又何妨,他现在已是阶下之囚。
顾君言抖抖自己被茶水打湿的衣袖,神情倨傲,不免有些得意,“想不到谢大人朝堂上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也会有如今这番模样。”
谢珩抬眸,轻飘飘看他一眼,又将目光移开。
那里头的不屑惹恼了顾君言,他有些气急败坏,“你得意什么?如今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你一个阶下之囚罢了,过了今日都焉不知明日还有命在。”
“顾将军难不成真当是自己的功劳?”谢珩勾着唇冷笑,笑里满是嘲讽,“那个名册是我刻意留给你的。没想到顾将军明察暗访了这么久也没查出里头的蹊跷来。不过无妨,总归是顺我心意递上去了,此事还得多谢顾将军成全。”
“你是故意的?”顾君言隔着牢门看他,“你为何要如此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