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座小山头距离县城很近,附近不远就有千户所驻扎,没有哪个山匪流寇敢在附近出没。
她自来都不是惹是生非的性子,立刻示意小厮停了下来,悄声停在那块山石侧边的树丛后。
透过不甚繁茂的枝桠,秦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哀求的人。
此人一身富贵门庭的仆从打扮,上身被五花大绑,左右各立一人,腰间配有刀剑,前面一人更是以刀鞘指着此人。
这人惊怕得不住叩头,脸上血污遍布,连叩头不知多少下之后,颤抖地半抬起了头来,看向身前的人。
“求爷饶奴才一命!奴才再不敢了,再借奴才一百个胆子,再不敢收外人的钱财办事了求爷看在夫人面子上,发发慈悲”
这一开口,秦恬便听出了门道。
原来是主子惩治收受外人贿赂的家奴。
如此这般,要么抓回去当着家中众仆从的面惩处一番,要么在此处便重重打上一顿,不示于人前。
这算不得什么骇人听闻的大事,且又是人家家中事,秦恬是再不会插手的。
她正想着不着痕迹地离开此处,却听到另一人开了口。
一阵山间的凉风吹来男子毫无起伏的嗓音,毫无疑问,应是那人的主人。
只是秦恬在听见那两个冷淡至极的字时,耳边似被冷风扑来般陡然发麻。
“埋了。”
秦恬瞬间睁大了眼睛。
不是略施惩戒而已,是埋了
只是还没等秦恬反应过来,甚至没等那犯了错的奴才开口再求。
倏地一声刀剑出鞘的声音在寂静的林中响起。
秦恬不由自主地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刀剑出鞘,冷光陡闪,有人走至仆从身前,电光火石,手起剑落,正待呼喊的罪奴一下就没了声响。
有什么扑哧喷溅了出来!
秦恬只觉耳鸣放大了数倍地轰响,目之所及尽是刺目鲜红。
她怔住。
又有几人走了过来,手脚利落地将此人拉去一旁。
挖坑、放人、埋土半盏茶的工夫,那犯了事的仆从仿佛似连魂魄都被勾走了,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视线被山石阻隔,秦恬看不见他那位主子的样貌,亦不敢看见。
但那男人又开了口。
他的嗓音一如方才一丝情绪都没有。
“此事不要在夫人面前提及。”
秦恬不知道他口中的夫人是何人,恰有手下的人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