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破了我的事,你真以为我能放过你吗?”
话音落地,他抬眼正正向她看了过来
秦恬倏然惊醒。
彼时外面的天还没大亮,知府和指挥使诚信求来的雨又下了起来。
秦恬一时竟不敢再睡,坐在床边发了好一阵的呆。
她双手合十,向菩萨许了个愿。
“信女秦恬,愿吃斋礼佛一月,求菩萨万不要再让信女遇到那罗刹不不,那位公子了。”
她甚至不敢在自家家中,对那人用不敬的言语
她不否认,她的胆子真的很小,小到只想四平八稳地过安生日子罢了。
如此过了几日,秦恬没出门,自然也没再遇到什么人,日子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反倒是接连几场春雨落下来,农人们有了希望,又都忙碌了起来。
这几年天灾不断,天灾一出,人祸便也不会少。
除了海上的倭贼海匪不时滋扰,还有流寇盗贼四处流窜,如此便也罢了,偏紫禁城的皇帝久不临朝,朝廷似是看不见民间疾苦一般,除了收税拉丁壮,便再无其他。
朝中没有一力能挑起重担之人,各地只能各自想法养活自己。
秦恬所在的青州府算得可靠,知府爱民如子,手握兵权的指挥使内压匪贼,外抗海寇,堪堪可保此地短暂安宁。
百姓无不敬仰两位大人,本地说书人常将两位之事在街头巷尾颂扬,尤其那位指挥使大人,不仅智勇双全,治军有道,还与发妻琴瑟相合,成婚二十年身边只有一妻,十分恩爱,再无旁人。
时下风气,但凡有些权利地位钱财的男子,没谁能逃得脱三妻四妾,这位秦指挥却全然不是如此。
秦恬听了不少关于秦指挥的事迹,甚至还想自己也姓秦,说不定有些关系。
不过本地秦姓是个大姓,自己一个小民,是如何能同三品大员攀不上亲戚?
她这几天没再出门,也没去茶楼听书,与外面的事情短暂隔绝开来,倒是在这天,见到了自己的老爹。
她爹是个行商,据爹自己说,什么货物都贩些,南来北往,杂事缠身,所以连家都不太回。
自秦恬记事起,老爹便时常不在家,往往一两月才回来一次,呆上一晚便匆忙离开。
秦恬没什么认识的人,但看话本子里说得行商,好像不太如此,虽然常不在家,但回了家至少也要呆上一月半月才对。
她幼时还拿着话本子一本正经地去问爹爹,他为什么不像话本子里那样,多在家陪她些时候。
爹爹彼时沉默了好一阵,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告诉她。
“话本子写不尽人情世事,我儿且看且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