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密牢。
傅温擦掉手上的血腥,紧了紧腰上的佩剑,翻身上马,不时便回到了秦府。
秦慎的亲随,年纪轻轻就做了熙风阁大管事的连舟正在院门口。
这会瞧见了傅温一身血腥之气未散尽,皱了皱眉头。
“公子在书房,你确定不要换身衣裳再见公子?”
照理是该换身衣裳,但傅温觉得先把事情说了比较要紧。
他瞥了连舟一眼,“只有你会在意,公子会在意这个吗?”
连舟无语翻了个白眼,看着傅温进了书房。
不过傅温还是留意跟大公子拉开了些距离,干脆利落地把事情说了。
“黄菱已经认了,此事确实是她所为。”
傅温想起方才在密牢里,那素来处事周道、跟随老爷十多年、一直忠心耿耿的婢女黄菱,疯癫起来的模样。
密牢漆黑一片,唯有一盏壁上小灯散着暗淡的光亮。
黄菱姣好的面容在辨无可辨中扭曲起来,大声咒骂这秦夫人的寿数。
“她还不该死吗?她霸占了老爷那么多年,还不该死吗?因为她,老爷从来都不碰旁的女子,连多看一眼都没有,我伺候老爷那么多年,处处为老爷着想,可老爷从来只当我是仆从,和小厮管事没有两样,这正常吗?老爷快要被她制得喘不过气来了!只有她死了,老爷才能好过,我才能换个身份继续服侍老爷”
彼时黄菱说着,越发疯魔起来,“陆晚樱都能,我怎么不能,陆晚樱不也是奴才出身吗?老爷还不是与她有了女儿,只是碍于那妒妇才没能进府。陆晚樱被她熬死了,我不能也被她熬死,我还要给老爷生儿育女,你们放了我!放了我”
很显然,黄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但彼时黄菱的疯癫之态,傅温都不欲说出来污了公子的耳朵。
他把黄菱如何支使自己的表弟,又寻了府中小厮偷拿药膳谱,扔到夫人必经路上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秦慎听完神色无有变化,只是又问了另一桩事。
“廖顺之事呢?”
傅温闻言,神色反而严肃了几分。
“这是也是黄菱从中摆布,尤其廖娘子恰好撞见其弟尸身尖叫出声,正是黄菱设计。不过那廖顺尸体她并不可能知道,属下便侧重审了她那表弟吴梁,没想到这吴梁正是当初邢兰东笼络来,接洽廖顺的人。咱们抓廖顺之时,他就在诸城,只不过逃之甚快,并未被我们的人发现。”
所以知道廖顺尸体在诸城外小山上的,不是只有秦慎的人和秦恬而已,还有这吴梁。
傅温道,“吴梁已经找人了,而且邢兰东一直使钱让他想办法收买黄菱。只不过黄菱确实待老爷忠心不二,不论多少钱财诱惑始终没有透漏老爷要事,只在这两桩事中,让吴梁替她做了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