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全然不知还有这样的礼节,没换一套正经衣裳也就算了,偏这身因着午间的追逐,有些灰扑扑的,袖口还染了没能洗掉的草绿。
在众人的盛装里,秦恬尴尬地攥了攥脏掉的袖口。
她还是想再找找沈潇,却听见周围稍稍静了些,墨山先生当先来了。
宴请的气氛是松快的,众人稍稍迎接了墨山先生,便又三三两两地继续说话。
可秦恬却终于找打了沈潇,她也换了一身新衣,此刻着檀色镶藕荷色襽边对襟长衫并雪青色马面裙,虽然还是深色,却比平日里艳丽了许多。
而她跟在墨山先生身后,不久就走到中间,坐到了墨山先生身后。
宴请地整个沿着中线分开成两边,中间空出大片空地,是载歌载舞的地方,最中间对坐的两排都是第一排,除此之外,靠近中间的位次都是视野极好的地方。
沈潇就坐在墨山先生身后,那是很显眼的位置了。
秦恬见状,只好打消了自己去蹭沈潇的想法。
她还是得老老实实坐在后面。
这次她充分吸取了教训,不再发呆,左右瞧着,找了个靠着几位同窗姑娘不太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秦恬从前在诸城小院里,平时外人都见不了几个,见过的最大场面的宴请,便是李二姑娘小叔的婚宴。
她缠着周叔替她也上了一份儿礼钱,跟着去瞧了一回,那办喜宴的李府门庭若市,秦恬差点迷失在人群里。
近几年,李家生意做得大,来的人也极多,她那会觉得比这更大的宴请估计也没有多少了。
但谁能想到,还有整个书院的宴请,人更多,也更排场。
秦恬悄声坐在角落里,带着三分兴奋地左瞧瞧右看看,虽然位置不好又没有人搭理她,但她依然觉得能参加这么大的宴请,着实是件有意思的事。
可惜她被划破的虎口又疼又痒,恰在这时,一旁的树林里发现了一丛艾叶。
秦恬过去摘了几片干净的嫩艾叶,然后回了位置上,从腰间的秀囊里掏出两只玉物件。
那玉质的物件只有婴孩拳头大小,但却是、一臼一杵,是某年母亲送她的小玩意,她时常带在身上,平日只当玉质挂件,今日却把嫩艾叶放进去,用小玉杵轻轻地捣碎开来,准备一会敷在虎口的伤处,止血止痛又止痒。
不想她做着自己的事情,一旁竟有窃笑传了过来。
“太好笑了,今天送别宴,还真有人不换一件体面的衣裳,不失礼吗?”
秦恬没抬头也知道说得是自己,她继续捣药没理会,听他们又道。
“衣裳不换,也不正经戴两件像样的首饰,以为是去路边吃摊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