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却在他看去之时,眼睛不错不错迎着他的目光看了过来。
“我听兄长的话搬过来,但兄长不要搬走,留下来好好养伤。”
她的声音不小,甚至努力放大。
她不怕他?
秦慎从来没有听见她这样大声说话,可她不仅说了,还端着一壶茶快步走了进来。
那茶水不是寻常的茶叶味道,有着一点草药的特殊响起。
她走上了前来,将托盘放到了床边的圆桌上,然后抬头像傅温看了过去。
之前她看到傅温佩着剑在身,多半不敢同傅温靠近,但今次却直接叫了傅温。
“傅侍卫应该把兄长在府里常用的东西,收拾好带一些过来,兄长在此养病要许多日子的。”
傅温愣住了。
秦慎看到她双手交叠,还是略显紧张地攥了起来。
秦慎想,她还是害怕的
只是思绪未落,她好像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似得,开口解释道。
“我并不是害怕兄长,我只是”
她说到这,顿了一顿,觉得还是应该实话实说,低声道,“嗯,是有一点害怕,就一点”
接着就摇了头,“但这不重要不重要。”
她看向秦慎。
“我知道,兄长是对我好!”
话音落了地,高阔的猎风山庄的房间里,数不清的安静气氛像江南烟雨一样笼罩了下来。
秦慎看着眼前的人。
她还穿着在山林里狂奔逃离时的衣裳,是一身浅色袄裙,上身是淡粉色绣桃花的样子,此时已经灰扑扑地看不出本来颜色了,而下面那件水绿色镶银丝襽边的马面裙,秦慎隐约听到过是母亲令针线房前些日刚做好的,但那裙子完全没了新衣的模样,勾了丝开了线。
秦慎不知她为何还没有换衣裳,虽然洗了脸,但丢了簪花的黑发却没有来得及整整齐齐地梳理好。
她就像她说得那样,确实害怕,而且恐不是一点而已,但郑重的神色和水洗的发亮的眼睛,透着她最真实的情绪,倒映着他全部的影子。
秦慎不知怎么,心下忽的软了下来,软似轻飘而落的羽毛。
一旁的傅温突然听见姑娘吩咐了自己,很是意外。
他只有一位东翁,就是大公子秦慎,旁人哪怕是老爷夫人,他也得看大公子的意思才能行使。
而老爷夫人也没有什么事吩咐过他。
他意外,却见半晌没有开口的公子,目光一直落在姑娘身上。
傅温莫名觉得公子的目光比看任何人的时候都要轻柔,至少比看他的时候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