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元熹帝英年早逝之后,女官们备受排挤,污名纷至,不少女官生前身后都不能留得好名声。
幸而魏氏门楣清贵,贤臣辈出,才保得这位魏云策的这位老姑祖母名声清正,还有字帖传世。
魏缈和何秋的字写得出众,便都是临过这位先辈的字帖。
秦恬当然不会拒绝这本字帖,在外面的书肆,只能买到仿本,仿本的字只能描其形,不能刻其骨,但魏云策给她的这本,必然不会是仿本,那便是那位女官大人的真迹墨宝了。
魏云策递过来,她连忙双手接下。
“多谢魏先生,我日后必然勤加练习。”
魏云策温和地点头,鼓励了她两句,但又道。
“这本帖子你好生练,至于我写的那本,就扔了吧,不然可就是我的笑话了。”
扔了?
秦恬连连摆手,“先生的字亦写的极好,怎么能扔呢?”
“我的字,又怎么能与先辈、大家相比?不过勉强能看罢了。”
秦恬并不这样认为。
昨晚她仔仔细细临了他的字,那字确实不似闺阁常见之体,透着男子才有的阳刚之气,可又不是一味的坚硬,于柔和处恰到好处。
秦恬的字偏柔了些,正须得临一临这样的字,改善几分。
她说不会,“魏先生的字亦有独到之处,若先生不需要我还回来,我还想再好生临摹一番。”
她是真心实意的,魏云策看了她一眼。
“真不嫌弃?”
“不嫌弃!”
“那也不笑话我?”
“怎么可能?我敬重先生还来不及!”
秦恬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了。
魏云策目光在小姑娘清澈的眼眸上,微落就收了回来。
“莫要太敬重。”他道。
秦恬一愣,没明白这是何意。
魏云策紧接着又道了一句。
“虽然是先生,但还不想自己感觉太老,毕竟,我认为自己还是位年轻的男子。”
这思路,就仿佛乱林迷路一样,让人完全猜不到。
这一刻,他不像是学生不敢直视的先生了,只像林中那个乱林中坐下来焚香的人。
秦恬没忍住轻笑了出声。
只是她这一笑,只觉学堂那边女学子们目光中的打量更加浓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