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鹃子白日里一心一意都想着料理糕点,若非是为了糕点,晚间也不至于再去灶房里做事。
她想了一会也没想出来,摇着头。
“不知,我不知”
看来自她口中,一时间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在暗处意图拖走鹃子的主人,就像那隔着珠帘的黏腻目光的主人一样,诡异地出现又适时地隐遁,游走在浓稠的黑雾之下。
秦恬只能叫了鹃子,“你今日就宿在我院中吧,若还能想到什么,再来禀于我不迟。”
这话说得鹃子又是一阵砰砰叩头道谢,眼泪止不住落了下来。
“多谢公主,多谢公主!”
鹃子下去了,夜亦深了,秦恬依旧没什么睡意,却也没有再出门或者看书,而是回到了床榻上,默然盼着这次的密谈顺利结束,早早归去。
她忽然间觉得,兖州的肃正军营没那么陌生了,至少那里还有一人,陪伴在她身侧。
鹃子在那场洪水冲来的当时就失去了儿子,她婆婆倒是没有立时丧命,但却在洪水之后染疫暴毙,若非是肃正军孙先生早有预见,四处放药,焚烧尸身,洪水后的疫病未能传染开来,鹃子说不定也死在了那会。
洪水发生的那天,鹃子的丈夫同小叔和公公都去往城中找散活去干,后来,活下来的鹃子就思量也往兖州城里面找他们。
但兖州城肃正军起事,朝廷与肃正军正面冲突,城中人造反的造反,跑路的跑路,当然也有大把死在了街头巷尾的人。
鹃子去城中找人,只找到了自己的两个娘家兄弟,丈夫公公他们一点音信都没有。
如果非是朝廷迟迟不肯拨款修筑堤坝,鹃子原本平安团圆的一家,何至于家破人亡。
娘家弟兄都投了肃正军,鹃子也跟着他们进了肃正军里来,一边在营中为肃正军做饭,一边各处寻找丈夫。
肃正军虽然只是地方上的起事军,但治军的规矩比朝廷军中还要严明。
那位银面大将军用兵娴熟、治军冷肃,条条军法军规全然不是摆设。
乱了天地的兖州,丧夫丧子的女子处境可想而知,但鹃子在肃正军中这小半年,从来没有遇过兵将骚扰女子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