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喊之间,广诉军紧守的营门缓缓大开。
朱汉春坐在当头的他的战马上,由着侍卫在后扶着,才堪堪坐直身子。
朱思位眼中只有儿子,眼见儿子半低着头,甚至抬不起头看不清神情,只能瞧出大致的模样来。
“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大夫!大夫!”
他等不及大夫,着急忙慌地上了前去,不想近到了朱汉春的马前,一眼看见马上的儿子,朱思位瞬间大脑空白了一片。
他只见朱汉春脸色惨白至发青,一双眼睛睁着,但向眼瞳看去,瞳孔放大,已然没了生气。
“啊!”朱思位连着向后退了三步。
可也已经晚了,他看到后面所谓朱汉春的人马里,有戴着银色面具的人,自人群中驾马缓步而出。
“先是临阵变卦,令我肃正军兵将无辜损伤五百余人,再是山庄设计,妄图强行抢夺公主。”
话到此处顿了一下,朱思位看到那银面之外的眼眸中,冷意一闪而过。
银面告诉他,彼时肃正军运去旷野交接之地的沉重木箱里,装的确实是军火。
肃正军履约,给南成军多少,就给广诉军多少,没有一分猫腻。
“肃正军说到做到,并无虚情假意。”
朱思位听完这些话,晓得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他惶恐到了极点,看着满营都是他亲手放进来的肃正军大军,也晓得反扑没用了。
他为今之计,只有说自己猪油蒙了心,请肃正军宽宏不要放在心上,以后广诉军只会听肃正军调遣。
他想说放他一马,他绝不会再跟肃正军为敌。
肃正军,不是忠义宽厚之师吗?!
可这些话都没能说出口,朱思位听到马上的男人,在银面之下情绪没有一丝起伏地开了口。
“不是肃正军容不得你,是我,容不得你。”
朱思位心头一颤,见他抽出淬满冷光的剑,驾马一步步走上前来。
肃正军营。
公主銮驾的轿辇备好了,孙文敬和何老先生一道,跟公主讲过些日于城中见军民的各样事项。
公主现身是件大事,于肃正军而言,这便意味着造反朝廷,变成了一件名正言顺的事情。
公主既要为先太子证明清白,又要为自己招揽人心。
届时会有成千上万百姓到兖州城中来,公主要在街上游行至少半个时辰。
秦恬几乎能想到彼时的场景,那该是有多少人涌到她面前来,他们要来瞻仰公主的尊容,她亦要接受他们的朝拜。
当然在此之后,朝廷兵马可不会轻饶了肃正军。
眼下只有一名大将钱烽在此,之后恐怕调兵遣将两倍不止,前来袭击的刺客当然也不会少,甚至另外针对公主的手段,也会层出不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