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他也不相信秦贯忠能养出来这样厉害的儿子,毕竟银面那样的本事,几乎像是本朝太祖转世。
没人相信,也没有人在这种紧要的关头去扣下秦贯忠作为人质,最多只是找人盯着秦贯忠,抓不到秦贯忠的证据,就放任他的嫡子在外为肃正军开疆扩土。
他没有什么想说的,但在听到钱烽同娄春泰议论,想要调遣青州卫秦贯忠手下的兵力支援时,实在忍不住开了口。
“钱大将军和国舅爷要调秦贯忠的兵?若那银面真是秦贯忠的儿子呢?”
两位上面的大将都看了过来。
娄春泰皱眉,钱烽似乎想起他屡次说起此事,“邢指挥,真这么认为?若银面真是秦贯忠之子,秦贯忠缘何还能稳坐青州?”
邢兰东想说,秦贯忠可能只是在等一个时机,然后,也许就率整个青州地界,并入肃正军了。
若真到了那个时候,朝廷军驻扎的济南府,反而被两面包围了。
他正开口要说,外面忽然有急报声呼喊而至。
这急报之声,一听便是有紧要战事。
帐中朝廷的将领们,齐齐站起了身来。
钱烽快步出了帐子,众人也紧随而出。
就见那报信兵到了帐前。
凛冬的北风刮的人脸上生疼。
报信兵嗓子发哑。
“各位将军,青州反了,指挥使秦贯忠举肃正军旗造反,迎肃正军入了青州了!率兵前往青舟的正是银面,那银面没再以面具示人,正是秦贯忠之子秦慎!”
话音落地,四野寂静无声。
众人都如遭雷劈一般,目瞪口呆地说不出话来。
邢兰东只是浅浅地恍惚了一下,他没有那样的震惊,只是看着身边的朝廷“大将”。
他们都不肯相信的现实就这么发生了。
北风呼呼刮的朝廷军旗作响,又一阵旋风而至,旗杆摇晃之间,竟轰然倒了下来。
邢兰东和秦贯忠作对半辈子,忽然就有些羡慕他了。
从龙椅上的皇帝到文武百官,好像都以为不会出什么翻天覆地的大事,所以他们欺压百姓、贪污受贿、自娱自乐,无所不为。他们以为,就算有人造反,一朝廷泱泱兵马,怎么可能不尽数剿灭、荡平。
可现实却与他们想得半点都不同。
靠裙带关系爬上去的朝臣治不了国,只顾自己享乐的皇帝也坐不稳皇位。
邢兰东有些想笑。
他可能,真的又要输给秦贯忠了。
只是这一次,秦贯忠能赢,他似乎一点都躁怒,甚至,还有些看透一切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