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知晓此番公主遇刺受伤,他们是大罪大过,也已经想到了,公子是绝不会轻饶的。
两人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半晌,听见公子忽的开了口。
“好了,下去吧。”
两人一怔,公子不罚他们了吗?
两人都向秦慎看了过去,但秦慎只是转了身,在苏叶开门从殿内出来时,回了殿内。
罚有什么用呢?
皇帝赵寅对于被他颠倒黑白杀死的先太子的遗孤,只比眼中钉肉中刺,都还令他坐立难安。
今日她受了这么重的伤,可是在赵寅眼中根本就是没有办成事。
他要的不是她受伤,是她死!
罚了魏游贺雷,又有谁来继续保护公主?谁能在赵寅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恨意里,保证公主的安危?!
丫鬟们都自殿内退了下去,大殿空着,只剩下门前的他,静静看着帐内紧闭双眼的人。
她何曾受过这么重的伤?对她来说该有多疼?
还不如这伤他替她来受好了,至少他皮糙肉厚。
可他就算能替她受伤,他还能替她来当这个太子遗孤吗?
只要赵寅一日不倒一日不死,她这个太子遗孤就一日得不到安生。
这样的事情还会层出不穷。
可除了肃正军早日北上攻下皇城,还能怎么办?
最令人沮丧的就是,遍寻天下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秦慎轻步回到了她床边。
小姑娘仍气息微弱地闭着眼睛,他摸了摸她的额头,额头凉凉的,幸好没有烧起来。
只是他掌心落在她额头上,小姑娘眼皮便几不可察地动了动,就像方才他握住她的手时,她的一点点回应一样。
秦慎越发柔软了目光,指腹轻轻摩挲她的额头。
她的皮肤很细,尤其微凉的时候,如同比绝佳的羊脂玉还要细腻似得。
殿内药香飘飞,再无旁人。
只剩下两人,一个躺在帐中,一个坐在床边。
偌大的寝殿,两人距离被衬得极近,秦慎不住低下了头。
她微弱的呼吸终于在他耳边清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