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得远远的,走到没有认识的人的地方。”男人说。
王瑞娇心中一动,她其实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她一个弱女子,能走到哪里?
现在听到男人这么说,惊喜不已:“你愿意和我一起远走他乡?”
瞧着王瑞娇的模样,男人笑了:“我还怕你不愿意跟我走呢,我肯定愿意,这个庄子上又没有我留恋的,没有父母没有亲人。”
“你不是还有哥嫂吗?”王瑞娇问。
男人苦笑。
王瑞娇心里明白,哥嫂有时候其实还不如外人呢。
哥哥娶了嫂子,就不是从前的那个哥哥了。
两个人就想久别重逢的知己,依偎着说了半夜话。
这个时候,王瑞娇才知道男人的名字,他叫张承运,小名财生。
听到他这个小名,王瑞娇被逗笑,不识字的人还以为他是财神呢。
男人也笑着说:“庄子上的老头老太太都管他叫财神。”
张承运又说了很多话,说他小时候的趣事,王瑞娇依偎着他,安静得像个小绵羊,她不知她是啥时候睡着的。
第二天天亮后,感受到了炉火的温暖和饭菜的香味,翻身坐起来,却不见男人的影子。
她惊慌穿衣服的时候,男人满面喜色地进屋了。
“你醒了?”他想摸摸王瑞娇,却怕手冷冰了她,在火炉上烤着。
“你干啥去了,吓死我了。”王瑞娇有些委屈。
张承运粗糙地大手伸过来摸摸她的脸:“洗了脸吃了饭,咱们就走。”
“这就走?”王瑞娇吃惊。
“事不宜迟,夜长梦多。”张承运担心胡家人找来。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布包递给王瑞娇:“这是我这些年所有的继续,你给咱保管着,咱们出去,一时半会儿饿不死,我还有的是力气,出去干啥活都行,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冻着饿着。”
接过布包,王瑞娇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包钱,一角二角的毛票也有,十元的大团结也有,都捋得整整齐齐。
她的眼眶又湿了,感动男人对自己的信赖。
“咱们把驴和鸡还有板车都卖了吧。”她说。
“我把我的驴卖了,你赶来的不能卖,咱们得赶走,不然迟早被发现。”张承运似乎经过了深思熟虑,“咱们趁着下雪,没有人知道你来过这儿,早早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