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上大学后,纪景经济上愈发拮据了。
大抵是为了报复他的阴奉阳违,纪汉华以各种名目缩减他的生活费,从每个月五万,到四万,到三万,这些钱对普通大学生自然是绰绰有余的,可对纪景来说却是需要节衣缩食的程度。
他有意识的节省,打算把钱花到刀刃上——苏佳穗身上。
然而苏佳穗对数字没什么概念,最多大致估算一下他们俩每个月的开销,就算知道生活费快用完了,遇到喜欢的东西还是想买,不买就浑身难受,即便纪景对女友有八百层滤镜,也必须要承认这种毫无节制的消费属于“坏毛病”。
按道理,坏毛病是要改正的,可纪景又不忍心看苏佳穗难受,以至于他一旦手头紧俏,便能感受到来自准岳父的满满恶意。
毕竟有个苏佳和摆在那里,足以看出老苏不是不懂对儿女金钱观的教育,纪景可以断定,老苏是有计划性的助纣为虐,要在无形之中给未来女婿设置一道高高的门槛。
以己度人,纪景倘若有女儿,也得这样,所以没办法谴责老苏,只能暗自庆幸自己还算有点小钱,能支撑他顺利跨过这道门槛。
话又说回来,兜里没钱是真难受,尤其苏佳穗给爸妈打电话要赞助的时候,纪景那脆弱到一击即碎的自尊心都备受打击,颇有种身为丈夫养不起妻子,要妻子回娘家搜刮油水的羞耻感。
因此每逢月底经济拮据,纪景都想方设法的避免苏佳穗踏入高消费场所,把约会安排在电影院、动物园、ktv之类的低消费场所,这样既能哄的苏佳穗开心,又不至于透支钱包。
“王闯说这条街上新开家酒吧,有乐队演出,要不要去看呀?”王闯是骨灰级篮球爱好者之一,也是资深酒水爱好者,纪景那两杯倒的酒量都是王闯练出来的。
苏佳穗一点察觉不到男友的小心思:“乐队,摇滚吗?”
“应该是。”纪景笑笑,很老谋深算的说:“你今天这身打扮还挺摇滚的。”
苏佳穗立刻将饭后消食的地点从商场改成了酒吧。
新开业的酒吧,又有乐队助阵,气氛相当热烈,不过因为是在大学附近,顾客多是大学生,没那么乌烟瘴气,喝喝小酒,听听摇滚,蹦蹦野迪,嗨不嗨的先放一边,主要是省钱。
纪景掏出王闯送他的五十块钱代金券,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暗暗感慨,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该花的钱要花,该省的钱也得省。
苏佳穗真不知道自己让身价数亿的男主角学会了使用代金券,目光在乐队女鼓手身上流连忘返。
“纪景。”
“嗯?”
“我也想把头发染成紫色的。”
纪景很爱女友乌黑柔顺的长发,打死都不想她去做漂染。这种时候,日常生活中所积累的智慧就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嗯……”假模假样的思考了一会,纪景说:“还是黑色头发比较百搭吧,你染成紫色,就穿不了别的颜色的衣服了,你想想,穿红的,穿黄的,那不跟调色板一样。”
苏佳穗听劝,点点头,认同了纪景的说法。
纪景化险为夷般松了口气。
作者有话说:
我来了哈哈哈哈哈(心虚)
第63章
◎有爱心但不多◎
上海是一座纸醉金迷的国际大都市,苏佳穗又是个享乐主义者,每个周末都要拉着纪景四处逛,她渐渐发觉这个世界原来还有那么多她不知道的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简直可以永无止尽的探索。
当然,得提前声明,永无止尽这一点只针对医学生。
据发量稀少的系主任所说,他有个师兄,在校成绩优异,曾赴法留学,回国后进了大医院,迄今为止入行三十载,这么多年,就没跨省旅行过,关键是那位师兄家住北京,结婚度蜜月去的北戴河。
有学生问为什么,系主任回答了一句:“他是儿科医生。”
儿科医生,实打实的稀缺资源,一般城市根本就没有,因此通常小孩突发疾病都会日夜兼程转到直辖市的三甲医院,要知道这种“一步到位”的转院意味着家长和孩子最后的希望,即便主治医生稍微皱皱眉头,也无异于宣判死刑。
谁敢告知家长和孩子“唯一能挽救你们的医生出去旅游了”呢?正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一旦成为行业内操刀技术最顶尖的医生,那么时间和生活就与患者的生命捆绑在一起了,就算偶有闲暇,心里想的也是如何提高治愈率,如何解决疑难杂症,如何培养后继之人。
系主任说,要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就得做好告别吃喝玩乐的准备,系主任还说,大一课再多,也咬咬牙,努努力,挤出点时间出去玩,因为以后你们会发现课更多,时间更tā • mā • de不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