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就算不出声,底下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太后眉头紧锁,心头不悦更甚,当即道:“怎么回事?”
原就是自己不小心,云娇拉了下百里鸢,道:“本王妃不小心洒了酒杯,小事一件。”
太后脸色不快,这女人扰了她兴致,还敢说小事一件?
送上门来的机会,不讥讽太后心头过不去,张口就道:“摄政王妃在乡野待惯了,怕是不适应国宴,哀家不与你计较。”
明晃晃点出云娇身份不够,再配上那高高在上的眼神,实在让人很想坏了这宴会。
云娇不气不恼,抓了身边男人的手。
女子间争锋何必分了摄政王心绪,他运筹天下即可,他的王妃可不是个任人宰割的蠢货。
云娇上下看了看太后,只把她看得皱眉才道:“太后娘娘宽宏大量岂是本王妃可比?本王妃心眼针尖儿小,若是府中侍卫护卫王爷失责,那定然饶不得,可太后娘娘就不同了,禁军护卫陛下失责,太后也能……”
说到这云娇顿了顿,又拿帕子掩了嘴,好似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可偏偏那一双美目波光流转,谁也看不出她心有忐忑。
见太后面色阴沉得厉害,云娇唇角勾起,“本王妃还是先去更衣为好,脏了衣裳可是对陛下的不敬。”
说完,云娇松开百里鸢的手,款款屈膝,从容退走。
百里鸢见她满身刺儿扎得太后满手是血,唇边含笑。
这股子骄气劲儿,太后那点脑子,其实他之王妃对手?
满殿寂静无声,众人的视线都追随的云娇,直到她的身影消失。
太后包庇禁军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上次陛下遇刺,禁军护卫失责,本该重惩,却因太后一句话,只打了几板子便揭过。
朝中大臣不是没有嘀咕过,只是太后这个亲娘都不心疼儿子,他们这些人又何必多说?
过了那么久,这件事早已淡下,可如今被云娇明晃晃拎到众人面前,别说是太后了,便是殿上大臣都觉得这脸打得实在太疼了。
不少人悄悄去看皇帝脸色,只见他垂头吃着御案上御膳,一口又一口,好似吃的是天下绝顶的美味。
朝臣悄悄对视一眼,忽然有点儿同情小皇帝。
僵住的气氛最后还是恒王圆了场。
云娇袖口湿了,不过摄政王府的马车早备了更换的衣裳,欢儿去拿,云娇则带着白茶白鹭跟着领路宫女往侧殿而去。
想到太后刚刚的脸色,云娇的嘴角就止不住上扬。
周玉彦身为一国之君没有半点实权便罢,在太后心中的地位还不如几个禁军来得重要,这一点一点的不满会在他心中积聚,到最后,云娇还真想看看周玉彦会怎么对太后。
来到偏殿,才推门进去,云娇便看见屋中坐了一个人,男人背对着门,云娇没看清他的样子,想都没想便转身要退,身后原本守卫在外的禁军却拦了过来。
两人双手扶住腰间佩刀,凶神恶煞模样仿佛随时有可能抽出刀来,在外还有两人虎视眈眈。
云娇还来不及深想,屋中的男人已经转过身来,他手中把玩着一个精致小巧的茶杯,看着云娇身边如临大敌的两个婢女,轻声一笑,“摄政王妃既然来了,又何必着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