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重月抬手把卷起的衣服放下,而后紧紧握住了白又白微微颤抖的手。
“所以警察同志,我只是想救他。”
陈警官手中转着笔没有说话,一双剑眉拧紧,而后又轻轻松开。
“你说你想救他,可我从刚才那位白先生的口中得知,你在家中是把白又白当保姆使唤的。”
这是个送命题。
千重月对此毫无感觉,可脑海中的阿镜却幽怨十足。
“我掏空家底用一百万救他,还供他吃喝穿住,他做点家务报答我不过分吧?”
始终对一百万耿耿于怀的阿镜很是怨怼,它带着情绪的言语被千重月平静地说出来,莫名喜感。
陈警官在凝重的气氛中难得勾了下唇,而后挥挥手让千重月先出去,他要单独问白又白几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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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此前一个月为何一直没来报案的原因,千重月直接把在事件当中显得很是位高权重的仇生拉出来背锅。
不过他也的确在合同被抢签后,时时刻刻派人注意着白又白的动向。
毕竟白又白目前是唯一一个受过他摧残却未曾被他掌控在手的人,骨子里格外惜命的仇生自是异常关注。
两人离开警局的时候是由警车护送回去的,随行的陈警官也告知千重月他们,在事情没有彻底解决之前,最好不要去陌生或者人烟稀少的地方,晚上更不要在无人陪同的情况下出门。
仇生既然那么有能耐,那他现在必然是听到了风声,开始警觉了。
“你的父母”
陈警官走之前看着尚且青涩的白又白,犹犹豫豫地没把话说完。
“我已经成年了,我一个人可以照顾好自己。”
白又白没有丝毫停顿,眼中也看不见半点对畸形亲缘的留恋。
陈警官叹了口气,通知千重月短期内警局会派人注意着点他们的安危后,便大步离去了。
直到大厅中仅剩下千重月一人站着,白又白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断裂了。
他揪住千重月的衣角,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着,哭得一点声音都没有。
纤瘦的肩膀抖得格外厉害,好似下一秒就要昏厥倒地。
千重月无法理解亲缘间的意义,她只能默默把人揽入怀内,僵硬地拍着他的脊背安慰着。
“我明明是他们的孩子,不是吗?”
“我已经很听话了。”
他在签下不平等条约送去当下人的时候没有绝望,在父母一次次反悔中没有绝望,甚至连求救电话被无情挂掉的时候,他也没想着报复。
直到他受到了来自千重月平等温和的对待,在好不容易触及阳光心生暖意后,白父再一次贪婪地企图用黑暗淹没他,白又白终于忍无可忍了。
“父母没有职业资格证,上岗的人终归参差不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