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昨日的雷劫之后,天空上晴的连半片云彩都见不着,修士们还抱怨没有云朵避日,晒得脑袋发晕。
可就在刚才这一瞬间,却莫名变的比深夜还黑,太阳也没有半点踪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
原本喧闹的赛场,在光亮消失的几息之后,逐渐变得鸦雀无声。
众修士皆手脚冰凉,只觉一股深入骨髓的战栗感涌上心头,随着至暗的时间越来越长,呼吸也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窒息,且压抑到让人恨不得转身逃离,却连迈出双腿,似乎都没有力气。
而更诡异的,是没有人能说的清楚这种恐惧感的来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惧怕什么。
且修为越高,这种恐惧的感觉反越是强烈,邱从云都快要按不住自己腰间嗡鸣的剑,直欲携它一同拔地而起,同那看不见摸不着的敌人殊死一搏。
就在至暗压迫感几乎将所有人逼疯的临界点……
“咔嚓——”
一道光忽然急迫长空,在众人眼前炸开,似犬牙般,狠狠将漆黑的天幕撕开一条参差不齐的裂痕。
而几乎在同一时间,被光打亮的地平面上,伸出了一只青灰色的手,关节用力牢牢扒着大地,似恶鬼僵尸要逃出囚牢,但倏忽,又随着捏碎的泥土一起消失不见。
紧接着,众修士还未来得及看清那只手,刺目的白光就猛地从裂痕中向外喷涌,先是一点点,一片片,一层层,继而如火烧燎原,越来越快,越来越大。
只在眨眼间,便彻底将黑暗扯开,重还一片晴朗天地。
此时,无风、无声,也再无任何黑色痕迹。
但众人还是静静立在当场,无法从刚才离奇景象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有人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他低头看了看怀表,方才本以为停滞了大半日的时间,竟实则只过了两刻钟不到。
裴飞尘垂在衣袖里面的手还在抖,他握了握拳头,又一把抓住了旁边的邱从云。
力道之大,指甲似乎都要潜入邱从云的皮肉之中。
“天象……元婴天象……”
邱从云回头看他,从他眼神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惧与警惕。
“那是……郝娴的元婴天象!”
邱从云回过头,视线看向远处的大坑。
“嗯……我徒,的元婴天象!”
裴飞尘两手搭肩,用力将邱从云的身子掰向自己,以神识传音道。
“如此天象数万年都未曾听说过,便是你不通卜算一道,也该明了至暗吞日并非吉兆,若她不是破命者,而是灾星,无论你与合欢福祸与否,这天下,都必将遭遇大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