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年间,陆珩在北境杀伐不断,沾染因果,洛京再无人觉得他注定出家。
嫣嫣曾也那般以为。
障月手中拿着嫣嫣这几日要涂抹的药膏。他攥紧了瓶身,面具之下,他神色晦涩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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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嫣嫣不愿更漏二人在身边伺候,便将人打发了。
她摸索到窗边,轻轻推了推小窗,倚坐在窗边朴素的椅子上。
她穿得单薄,外边凄厉的狂风裹挟着雪花,一时间涌进屋中。
嫣嫣望着窗外,眼睛迷迷糊糊仿佛看到窗前有一道影子,她吓得往后退了退,纤瘦的背抵在冰冷的椅背上。
她问:“是谁在那儿鬼鬼祟祟的?”
“是贫僧。”障月站在窗外不远的空地上,他手中拿着一个白玉瓶,“五姑娘勿须惊慌。”
嫣嫣听到熟悉的声音,不禁有些生气:“障月大师大晚上不睡觉,跑到我房前作甚。你既然是伽蓝寺的高僧,便该礼数周全些。几次三番,这般逾矩,哪里有什么高僧的样子!”
障月见她鲜活的模样,不禁勾了勾嘴角:“是贫僧思虑不周了。还望五姑娘勿怪。”
嫣嫣没想到他竟是这般好脾气,她便也不好多说。
“贫僧怕这几日五姑娘眼睛疼,便又去调配了些药膏。今晚过来便是想将药膏给姑娘。”障月上前几步,走到窗前,将手中的药瓶送到了嫣嫣手中。
嫣嫣低头握着白玉药瓶,嗫嚅了半晌道了一句:“谢谢。”
障月笑了笑,他静静站在窗前,看着屋内双目无法视物的小姑娘,轻声说出口:“不是他。”
陆珩无佛性,自与佛无缘。他想告诉她,陆珩不会出家。可却又不知该如何说。
嫣嫣疑惑道:“什么不是他?”那声音很轻很轻,若不是此时她眼睛看不见、耳朵特别敏锐,她或许真当自己听错了。
“没什么。”障月道,“贫僧想告诉五姑娘,五姑娘与镇北王是天作之合。”
第6章
障月回到禅房,谢洵一身靛蓝窄袖窄身绫缎袍,那象牙白的银丝暗纹大氅被放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