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嫣紧闭着眸子,浑身发烫,她紧紧咬着牙关便是昏迷中也不断打着哆嗦。
“阿姐!”河满闷声道,“姑娘都病成这样了,阿姐为何还要去在意我们能不能赶上迎接侯爷回府的日子。当务之急,难道不是想办法给姑娘治病吗?”
更漏攒眉蹙额看向给嫣嫣掖被角的河满,她叹着气没有多说什么:“我去请障月大师。”
如今大雪封山,一时间也找不到大夫。而这山上寺中,她们熟悉的出家人中,唯有障月精通医术。
障月从匆匆赶来,脸上依旧是那副阿修罗面具,黑夜之中险些吓飞了更漏的魂魄。
河满担忧地解释着:“我醒来时发现姑娘睡在窗前,而那扇小窗却忘关了。姑娘这才吹了风,受了寒,起了高热。”
障月愣愣看着河满指的那扇窗,他离开时,怕她受寒,明明已经为她从外间关好了。怎么会又开了呢?
那副面具罩住了他脸上的一切情绪。她是故意打开,故意想要受寒生病。
第7章
“别不要我。”
孱弱可怜,便像是野外被抛下的受伤的小兽,只能蜷缩呜咽着,似哭非哭。
嫣嫣烧得神志不清,她唇口一翕一张,声音哽咽地喃喃着。
更漏与河满已是习以为常,障月将煮好退热的汤药交给两个丫鬟,他深深地看着梦中惊恐、虚汗淋漓的嫣嫣。
阿修罗面具之下痛苦的神色昭然若揭。
嫣嫣闭着眼眸,愁眉紧皱,她仿若回到了靖远侯府,一花一草,一砖一瓦,她都熟悉无比,她拔腿想要逃离。
可是双足便像是生了根一般,将她牢牢钉在了檐廊的青砖上。
-
髫龄的小女孩穿着素绒对襟小袄,手中抱着一只虎头布偶。
嫣嫣看着她跑过檐廊,那是四岁的她,自出生后便不曾见过自己的母亲。
奶娘总是告诉四岁的嫣嫣,她也是有母亲的,母亲便在府中,便在月明苑中,等嫣嫣再长大些,便能去月明苑见母亲了。
可是嫣嫣看到的是每日庶姐扑进吕仪贞怀中亲切地喊“阿娘”,或是高兴或是难过,或是欢笑或是流泪,傅玉姿的身边都有她的阿娘。
她也想要自己的阿娘,她也想像傅玉姿一样扑进阿娘怀中,想要阿娘抱一抱。
那日,年幼的嫣嫣趁着午间小憩,身边无人,便抱着奶娘给她做的虎头布偶,跑了出去。
“别去。”她张嘴制止着。不要去。嫣嫣在心中一遍遍的祈求者,泪水像是深海的珍珠,一滴滴落在地上破碎。可是不论她喊得有多大声,那孩子都听不到。
-
四岁的嫣嫣暗中记下了六福轩到月明苑的路,那路很长,跨越了大半个侯府。嫣嫣的六福轩在府上最偏的地方,虽然偏但却是府上最好的院子。她便像是个外人,与府中其他人的院子都不在一处。
她趴在门外,却又不敢进去,屋子的门隙着一条窄窄的缝。嫣嫣第一次见道母亲便是在这门缝中,她的母亲与她想象中一般好看,比傅玉姿的母亲还要好。
屋里凌馥与贴身婢女桃娘并不知晓嫣嫣就在门外。
嫣嫣紧闭着眸子,浑身发烫,她紧紧咬着牙关便是昏迷中也不断打着哆嗦。
“阿姐!”河满闷声道,“姑娘都病成这样了,阿姐为何还要去在意我们能不能赶上迎接侯爷回府的日子。当务之急,难道不是想办法给姑娘治病吗?”
更漏攒眉蹙额看向给嫣嫣掖被角的河满,她叹着气没有多说什么:“我去请障月大师。”
如今大雪封山,一时间也找不到大夫。而这山上寺中,她们熟悉的出家人中,唯有障月精通医术。
障月从匆匆赶来,脸上依旧是那副阿修罗面具,黑夜之中险些吓飞了更漏的魂魄。
河满担忧地解释着:“我醒来时发现姑娘睡在窗前,而那扇小窗却忘关了。姑娘这才吹了风,受了寒,起了高热。”
障月愣愣看着河满指的那扇窗,他离开时,怕她受寒,明明已经为她从外间关好了。怎么会又开了呢?
那副面具罩住了他脸上的一切情绪。她是故意打开,故意想要受寒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