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咳嗽,嫣嫣眼尾泛着淡淡的殷红,她浅浅看了桃娘一眼,默默点了点头。
更漏打开禅房的房门,门外的空地上已积上了薄薄一层雪。山间寒风裹挟雪花冰珠,河满为嫣嫣带上兜帽,帽檐一圈洁白无瑕的茸茸皮毛为嫣嫣挡去了不少风雪。
障月沉默地站在门外不远处,白色的袈裟似是与雪融为一体,琉璃佛珠依旧晶莹,他上前将手中的用着绒布包住的小暖炉递到了河满手中。
“既然靖远侯执意要让五姑娘回去,那五姑娘便带上这暖炉吧!”障月冰冷地说着。
这本该是嫣嫣身边两个丫鬟准备的,可二人谁也没有想到。
他直直看向抵着头看地的嫣嫣,声音不觉柔和了下来:“五姑娘眼睛虽然能看清了但日后还需注意。”
嫣嫣冲着障月行了一礼,桃娘淡淡颦眉,喜怒难辨地睨了一眼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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皑皑白雪下着,谢洵身上罩着玄色镶边暮云灰素面裘绒大氅,双手拢在身前,远远看着一片雪白中那娇小的红色身影愈行愈远。
思央眨了眨眼,方才桃娘与障月的争执二人听得一清二楚。
“这傅五姑娘怎么也是靖远侯府的嫡女。怎么这侯府的下人,一个两个都是面上看着恭敬,可实则却这般慢待傅五姑娘?”思央属实不理解。
谢洵轻嗬一声:“这你就得去问问那位靖远侯了。”
思央愣了愣,便看见他家主子望着人家小姑娘的背影出神。
只听得谢洵轻叹:“从前只道为生父生母所弃已是可悲,如今看来,活在亲生父母身边也并非幸事。”
这声叹息消散于风雪中,可却还是叹进了谢洵自己心中。
“思央。你瞧瞧,这世上的父母可并非个个仁慈祥善。”谢洵讥评道。
他看着那火红的身影消失在雪中,转身回到屋中。
思央跟上:“公子,咱们要借此机会下山吗?咱们与洛京城中枢密院的暗探约定的便是明日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