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色温情眼底却是一片清明。
“侯爷莫要取笑妾了。”吕仪贞在他面前宛若少女般娇羞地低下了头,但她还是道,“这步摇还是给玉姿留着吧!待她及笄之后,也该有些拿得出手的首饰头面。”
傅远章顿了顿:“玉姿平日里都是在军中,她又是个不爱红装的孩子。这些个钗环步摇她也是少有用到的时候……”
“侯爷。”吕仪贞语调千回百折,她娇娇瞋了一眼傅远章,“你也知晓玉姿是姑娘家,再怎么不爱红装,那妆奁中的首饰也不能少了。而且玉姿的婚事还未定下,若是她整日一副少年打扮,哪家夫人能愿意要她做儿媳?”
傅远章瞠目道:“我靖远侯府的女儿,生来便是金尊玉贵,哪有让那些无知妇人当是菜场上的白菜挑的。玉姿的婚事你便莫要操心了,我自有主张。”
“妾怎能不操心。那可是妾十月怀胎辛苦生下的孩子,她便是往后嫁人生子了,妾也是要操心的。”吕仪贞嗔怪道,“五姑娘的婚事乃是先帝定下的,只等五姑娘及笄一过便成婚。可玉姿到底是五姑娘的姐姐,这世上哪有妹妹越过姐姐先成婚的呀?”
她越说脸上神色便愈发不满。
傅远章眸色幽深,只是有安抚了她几句,却并未说什么实在的话。
吕仪贞亦不曾注意到,她一边为傅远章揉着头部的穴位,一边试探性地问道:“妾听闻今年中秋时,镇北王奉旨巡查南境,还夸了玉姿,道她是女中豪杰。”
傅远章半阖着眸子点了点头,他只当没看出吕仪贞的意思,装作不知说道:“是有这回事儿。玉姿这些年在军中跟着她大哥、二哥历练得却是不错。”
“侯爷,你说同样是靖远侯府的姑娘,镇北侯不喜欢五姑娘那般性子的,又直言夸了咱们玉姿……”
吕仪贞转着眼珠,只差让傅远章去求宣正帝收回先帝旨意,下旨为陆珩和傅玉姿赐婚。
“胡闹!”傅远章拉下吕仪贞为他揉捏的纤手,“玉姿往后是要辅佐她大哥继承靖远军权。如何能嫁给镇北王?”
“怎么不能?镇北王龙章凤姿,我家玉姿亦是不差,二人又皆熟悉军务,如此般配,怎么便就嫁不得了?”吕仪贞不服气地瞪着傅远章。
北周先帝与宣正帝想要借着儿女亲事拉拢傅远章,除了陆珩与嫣嫣的婚事,还有傅禧与晋安长公主的婚事。
在吕仪贞想来,靖远侯府与镇北王府结亲,嫣嫣可以,换成傅玉姿也无妨。
“夫人!你也知玉姿往后亦要握军权,她若嫁给镇北王,陛下只怕更要猜忌靖远侯府了!”傅远章说了一层缘由。
宣正帝与陆珩再情同手足,也不想看到陆珩染指靖远军军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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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合园后院中,谢洵看着手中绣着刀枪斧钺的荷包愣愣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