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洵好笑看着嫣嫣,眸光微闪,却不曾为男子解释什么,毕竟在这乱世之中,多的是不将女子当人的男子。嫣嫣这般想?,往后遇到那些个年少轻狂的也能?警醒些。
他想?着不禁皱了皱眉,他只要想?到日后要将嫣嫣托付给一个还不知道?在哪儿的臭小子,他心中便忍不住想?要将那不知名?的臭小子揍一顿。
谢洵俨然已经很好地适应了自己为人兄长的身份。
嫣嫣看着谢洵并不太好的神色,以为是自己那句话伤到他了,忙安慰道?:“兄长仗义行仁,定然不是那样?的男子。”她拉着他衣袖,生怕他真的生气了。
谢洵眉眼舒展带笑安抚道?:“我不曾为此不开心。嫣嫣说的不错,这世上男子薄情寡幸者居多,往后嫣嫣若是遇到喜欢的男子,兄长定会为你把好关。”那尚不知姓名?的男子若敢辜负嫣嫣,他定然让他后悔来到这世上。谢洵如银河闪烁的乌瞳之中不禁迸发出几分?危险。
嫣嫣闻言不禁愣了愣,重?活至今,她再?未想?过自己往后会嫁给什么样?的人。
哪怕她不再?喜欢陆珩,可是前世她曾真真切切地喜欢过他,密密匝匝的情意,满满写在那几年的手札上,日日都写,细细地藏在锦盒之中。哪怕她已经将未完成的手札烧成了灰烬,可她一想?起陆珩,会厌恶会怨恨,亦会心痛。
她喜欢陆珩,好像耗费了两辈子所有的力气。她不知道?,往后她是否还能?再?喜欢别?人。
谢洵担忧地看着沉思怔忪着不知在想?什么的姑娘,那样?的嫣嫣眉间的沉痛好似能?淹没所有的生机,他心间轻轻一颤唤道?:“嫣嫣?”
嫣嫣回?神软糯糯道?:“兄长。”她眉间的纠结悲伤散去,面上姝色生春,她舒眉笑着,看着谢洵。她已经不是傅珋嫣,男女之情于她再?也不是占去生命大部分?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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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洵一行仅在棘阳待了两日,便即刻动身前往南境。他们出城门时,吕瑶带着一顶帷帽,身姿绰约站在城门口相送。
马车中,嫣嫣目光落在相对立着不知在说什么的两人:“兄长快瞧,是吕家?姑娘与钱小将军。”他们各自保持着距离,疏离却有礼。
谢洵顺着嫣嫣的视线望去,钱云面容紧绷着,似是紧张极了。他看不清吕瑶的模样?,不过却能?看得出她款款大方?的仪态。
嫣嫣不禁轻叹惋惜:“只可惜钱小将军要和傅玉姿绑在一起了。”她看着吕瑶伸手将一个似是荷包的东西?交给了钱云,她不禁皱了皱眉。
吕瑶将荷包交给钱云后,便带着身边的护卫回?去了。
谢洵看了一眼面色稍显凝重?的钱云,看着他郑重?其事地将荷包收到了怀中。
“钱小将军那桩婚事,未见?得没有回?旋之余地。”他连用两个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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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入了南境,嫣嫣只觉浑身不自在,她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傅佼。
傅佼身着玄黑色的甲胄,他骑在战马上,居高临下看着马车中的嫣嫣,便像是在看一个陌生的敌国女子,阴狠森冷的眼眸中没有一丝温度。
“我父不日便会抵达南境,江夏郡王和……郡主,可要见?一见?他?”他似嘲非嘲地问道?。
嫣嫣看着傅佼,她自小到大见?到他的次数便少之又少,他年长她许多,与她也玩不到一块儿。当然傅佼也不会亲近于她。他像是世间最?坚硬的石头、最?寒冷的冰块,独独不像活生生的人。
谢洵微哂:“不必了。本王同小妹在洛京时便已见?识过靖远侯的威名?。靖远侯不愧是要成大事之人,那亲生女儿在大火之中,说弃了便弃了。比丢一只阿猫阿狗还爽快。”
傅佼眸光深沉:“江夏郡王当真是神通广大,对我靖远侯府之事知晓得一清二楚。”甚至来去府中如入无人之境,他不禁紧了紧握住缰绳的手,谢洵于他们而言,必是个威胁。
谢洵淡淡道?:“不过是有所耳闻。”
嫣嫣深吸一口气望向傅佼,她和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她再?一次告诉自己。
一个兵士策马而来附在钱云耳边说了几句。
钱云上前对着傅佼行了一礼,转而对谢洵道?:“齐国的船只已在渡口,我便再?送江夏郡王与郡主一程吧!”
谢洵勾了勾唇角,睨了一眼傅佼,笑道?:“那便有劳钱小将军了。”
渡口处,围着层层叠叠的靖远军,他们看向嫣嫣与谢洵的目光便是淬了毒的刀与箭,恨不得以眼神shā • rén。
谢洵泰然自若的牵着嫣嫣的手走在他们让出来的通道?上。
嫣嫣看着谢洵,心亦是平静了下来,坦然走在其间,恍若她真的只是南齐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