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人再与当?地人置换物件时,便与当?地人打听了,不久之前?,确实有三支商队路过此地,一?直商队约莫得有三十几人,也不做买卖,径直便往亮海那便去了。”
谢洵闻言,眼眸微微眯起,他道:“这般说?来,他们得有近百人。”
“若这三支商队乃是同一?伙人,又是冲着那处去的,那只?怕确实如此。”
“主子,此次我们入蜀,只?有不到三十人,虽是个中好手,却不知对方究竟是什么来路。”
谢洵喝了口茶,吃了些干粮:“周国皇帝此刻能调动的,无?非是身边的城防军或是禁军。城防军懒散无?能,禁军从前?亦是,只?不过季德湘统领禁军后,便大力整改了禁军。周国皇帝如此重视皇后,洛京亦是传来消息,季德湘不在洛京。只?怕,这一?百人便是季德湘从禁军带来。”
他面上不显,可心中却是一?片凝重。云霁虽是江湖高手,手下九个亲传弟子亦非等闲之辈,但药谷之中尚还有老弱妇孺,手无?缚鸡之力。拿住了他们,云霁便是有通天本领也使不出来。
谢洵问道:“章汝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谯環虽无?甚但能耐,但依着天险地势,在这乱世之中,倒也说?得上名号。
“长史在锦城打探到,前?些时日,谯環曾在府上设宴款待北边来的客人,如今看来应当?是季德湘。”
“长史去到谯環府上后,谯環便盛情招待了他。只?是谯環此人年纪虽小,可却滑得像只?狐狸一?样。说?起的都是寻常我们便能打探到的,其他只?字不提。长史说?明?去意后,谯環也道是愿意帮忙找人,可至今也不曾找到。”
谢洵抿了抿唇:“不管他是两头不想?得罪,还是已经与周国暗通款曲,告诉章汝,盯住了谯環,他既然愿意招待,那便留下,由着他招待。”
季德湘虽带了近百禁军,可他于蜀地人生?地不熟,未见?得能拿下前?边走南闯北多年的入蜀地打探的商队。他们是在锦城断了消息,想?来也只?有谯環能做得到此事。
若谯環已与周国暗通款曲,那失踪的商队只?怕凶多吉少。若是两头不想?得罪,那他拿下这支商队后却未必会要?他们的命。
季德湘伪装的三支商队入梅乡时,不曾挟带旁人。故而谢洵那支商队不论生?死,应当?都在锦城。
连日赶路在梅乡镇上修整片刻后,谢洵便带人朝着寨子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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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一?片欢声笑语的药谷寨子,此刻一?片肃寂,便是空气?中也弥漫着无?尽的血腥。
季德湘冷眼看着被拿住的云霁父子和他的九个弟子,为了这十一?个人,他损失了三员禁军,那都是他亲手栽培的,却死在了死在了这几个江湖人手中,他自是恨不得手刃了他们。好在他还记得他此次入药谷的目的。
只?是已经好几日了,云霁依旧死咬着“没有神?药”的说?辞,他的耐心也将耗尽。
云霁满身血污,他半阖着眸子,心中不住懊恼后悔,终是他自大连累了谷中和寨子。他悔不该没有听谢静熹的劝。
待到阿照察觉有人冲药谷来时,他们虽将药谷中妇孺老人送去了阿照寨子中,留下师徒几人应敌,但也没有想?到季德湘会知晓他们妻儿老小便在那寨中。
思央受刑最重,此刻昏昏沉沉,已是意识不清。他是最先遇到季德湘的人,就在他准备回江夏之时。只?是他一?着不慎受了冷禄算计被擒住。
柳七七死死盯着季德湘身后的冷禄。冷禄得意地看了一?眼这些阶下之囚,跟在季德湘身后,走出了囚人的药房。
他带着兴奋说?道:“大统领,用了这样的刑云霁也不肯松口,不若咱们便对他妻女用刑,云霁父子扛得住酷刑,可他妻女却未必扛得住。那娇滴滴的小姑娘,想?来云霁不会看着他女儿受罪。”
季德湘冷厉地看了一?眼冷禄,眼中带着警告与嫌厌。
在损失那三名禁军后,为拿住云霁师徒,季德湘已违背了自己原则,听了冷禄的建议,抓了隔壁云霁夫人寨子中的老弱妇孺以作威胁。如今那些人便被关在药谷之中,其中甚至还有一?个让他意想?不到之人。
如今再叫他对老弱妇孺用刑,他是绝对做不到的。
冷禄暗暗撇了撇嘴,他当?然看得出季德湘看他的眼神?便像是在看阴沟里的老鼠,只?是他也不在意,与老鼠为伴本就是他的乐趣。
他又开?口道:“大统领看在我为大军带路的份上,不知这柳七七能否交由在下处置?”
季德湘颔了颔首,他虽不会对那些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动手,可云霁的弟子却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