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为只是拿钱办事,提笔,没有再去看,脑海却闪过那姑娘的笑脸。
片刻后:“好了。”
男子看都没看,一把捞起纸条朝着人就奔了过去。
陈云为又写了两个字,终于还是没忍住抬头,就见那姑娘接过了纸条看了看,竟真的收进了袖中,然后撑着伞朝西街去了,男子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陈云为温和的面色浮现了片刻疑惑,难道送首情诗还真行得通?现在的姑娘们也太好骗了,他摇了摇头,继续抄书。
宁蓁收起纸条看了看天色:“抱歉,我已经有婚约了。”
就是刚才替你写情书的那位。她心里默默的想。
男子懊恼又遗憾的看着她上了马车,真是的,都要嫁人了还收他的情诗干什么?还以为有戏呢。
宁蓁上了马车才打开纸条,仔细看了起来。
他的字和本人温雅俊美的外表不太符,笔锋遒劲有力,shén • yùn超逸,甚至还带着一丝凌厉,上面写的是一句情诗。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很简单也是很常见的一句,宁蓁却笑出了声。
那男人跟她素未谋面,哪里谈得上什么生死?真想表达好感也应该选首含蓄的,这种诗只会让人觉得孟浪夸张,也不知他是真不懂还是…
不过宁蓁还是折起来,这回塞进了小荷包里,谁能想到平生收到的第一封情书,是未来丈夫替别人写给自己的呢。
刚下车,就碰见了从学堂回来的薛至英和薛勤,薛勤本无精打采的,看见她眼睛一亮:“表妹!”
薛勤最近被他娘管的严,很久没机会来找她了,宁蓁客气的打招呼:“舅舅,表哥。”
薛至英笑的慈祥:“出门了?是有什么要买的吗?”
“没有,就是家里闷得慌,我先回屋了。”
“表妹!”薛勤下意识就想追过去,被薛至英呵斥住。
“你们现在已经各有姻缘,为了她好你也不该再有多余心思,别让爹娘对你失望。”
离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吴氏还特意来告诉她,马上要成亲了不要总往外跑,加上天气实在热,宁蓁也就没再出过门。
半个月的时间实在是不长,一晃眼就到了日子,成亲前一日,薛勤终究没忍住,来敲了她的门。
“表哥有什么话就说吧。”宁蓁一手捧着自己做的酸梅汤,一手摇着扇子,一点都没有新嫁娘的紧张感。
倒是薛勤最近憔悴不少,他默默的看着宁蓁,不知为何,现在从她的眼神里,看不出一丝对自己的痴恋和依赖,哪怕是怨恨自己都好。
可如今的表妹,陌生到让他不禁怀疑以前两人的情意绵绵都是一场梦境了。
“表妹,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了,你就当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吧。”幸好两人还算纯情,暧昧搞了两年,互诉衷肠后也就牵了牵手。
薛勤面露痛苦:“你怎能说的如此轻易?这段感情对你来说就这么微不足道吗?!”
一股热风吹来,平白给人添了几分烦躁,宁蓁快速扇了几下,嘴角勾起:“表哥这副表情做什么?好似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一样,你可别忘了,拆散我们的是你的爹娘,同意与县令千金婚事的是你,从始至终,都是你薛家在阻挠,是你先放弃,你有何资格来这里质问我?”
薛勤的脸白了,满腹诗书,却半句都辩驳不过自己这个温婉乖巧的表妹。
半晌,他才艰涩道:“陈云为身体弱,家境也不好,若你以后有什么难处或是委屈,随时可以来找我。”
宁蓁点点头:“好,请表哥回去吧,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太久不合适。”
薛勤深深看了她一眼,出去帮她带上了门,靠在柱子上长长的呼了口气。
表妹现在十八岁,再过十年也不过才二十八,到时候自己一定能考中,就算爹娘也不能再管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