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将军不是说他已经招了吗?”十八岁的柔嫩脸庞,很容易让人觉得她真的只是单纯的疑惑,覃怀却不信了。
他是个粗人,对待敌人更喜欢像战场上那样直来直往,痛快淋漓,而不是跟这些个人天天斗嘴皮子耍心眼儿。
“来人!给本将军拉出去……”
“将军!”屏风后的楚越再也藏不住,忙出来拦,“此事尚不明朗,动刑唯恐会冤害好人。”
“楚越?!”宁蓁惊愕的看着他,“你,你是官场中人?”
楚越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单膝跪地道:“将军,宁蓁的话不无道理,那字迹虽是陈云为的,可属下也一直对此事存疑,恐怕还需详查才行。”
覃怀不悦道:“还如何详查?他就是唯一的突破口!此事与他有牵扯,不撬开他的嘴从何查起?”
宁蓁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听出了些门道:“将军的意思是,我夫君的字迹出现在了克扣军饷一事中,可他本身就靠抄书代写赚钱,谁给他银子,他就替谁写,这更证明他与幕后之人无关,否则绝不会留下如此明显的把柄。”
覃怀见识到了这女子的伶牙俐齿:“你以为如此说,就可以帮他脱罪?”
“本就无罪谈何脱罪,只是将军说的也不无道理,您若没有别的线索,就只能靠他来揪出幕后之人,毕竟他一定是接触过的。”
楚越点头附和:“属下也是这意思。”
宁蓁趁机道:“如此将军就更不能对他动刑,他身体有先天性疾病,从小就体弱,别说挨板子了,走路稍快些都能要了他半条命。”
“你对你夫君倒是情深义重。”覃怀往前倾了倾身子,对她这一点倒是有些欣赏。
“将军,若他真能做出,将士们在前线卖命保国,他却贪墨这些救命的粮食物资,那我只会觉得跟这样的人过日子可怕,可民妇清楚的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
覃怀脸色缓和了些,可转而一想,若陈云为真不知情,就意味着更难往下查。
“将军,我夫君不止学问好,画画也还不错,不如先让他画出找他写字的人画像,再秘密搜捕?”
楚越在一旁道:“这点将军早已想到,已经带他回去画了。”
宁蓁无话可说了,她知道的太少,就算问,人家也不会告诉一个嫌疑都还没完全洗清的人。
她试探的问:“将军,不知能否让我与夫君见一面?”
覃怀挑眉:“做什么?串供?”
宁蓁忙摇头:“将军若不放心,大可派人旁听,甚至亲自盯着,或者,民妇想知道夫君到底替他们写了什么,或许能从里面找出些端倪。”
“你还识字?”
宁蓁这时候毫不谦虚:“不瞒将军,若允许女子科考,民妇至少也能中个举人。”
覃怀有些怀疑,但对她机灵的脑袋并不怀疑,他看向楚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