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子捧心,当真是极美的。
“阿蕊,我这病你是清楚的。等回到席间,又只能谈国事,我想与阮姑娘说些交心的话却没机会了。”
说完,她抬眼向阮青梅看去,眼波流转,我见犹怜——偏阮青梅像个傻子似的呆坐着,也不关切,也不询问,少女的没眼力见儿,让一场高级的表演因为无人配合而显得尴尬起来。
好半晌,等对面主仆尴尬透了,阮青梅才好像后知后觉似的,说道:“这位姑姑说的对呀,身体不好就不要到处逛了吧,会给别人添麻烦。王妃有话最好快些说,我出来得有些久,二狗哥哥会担心的。”
“……二位感情是真的很好。”王妃有些咬牙了。
“那当然,我们就要成亲了呀,我从小就最喜欢二狗哥哥了。”阮青梅笑得一脸灿烂,任谁也不会怀疑这就是个恋爱中的傻姑娘,她那些恰到好处的“不敬”更显得无意。
“噢?可我听说,令荀道长原本不是你们那儿的人,是流落至此的。”蕊姑突然说道,“小小年纪,亲娘不在身边,一定过得很苦吧?”
话题总算被引到令荀身上,偏阮青梅“直愣愣”地道:“啊?怎么会呢?”
“从我认识令荀哥哥起,他就是村子里脾气最好的人,和他在一起就觉得开心、平静,他说那是因为他觉得很快乐,很满足,这份感觉传递,会抚平人的不安。”
“快乐、满足?”王妃上身坐直,语气也不自觉的强势,“不,你不懂,他们这样的孩子,都苦在心里,又特别会藏着,你还年轻,看不懂人。”
“可这是他亲口说的呀。他说他以前过得不好,来到我们村子才知道幸福和快乐,而且他也不寂寞,有家人,有我。令荀哥哥还说,这里就是他的家,他一辈子都不想离开村子。”
男人讲这种话怎么能相信!风吟月觉得简直是鸡同鸭讲。
明知道眼前的少女没有脑子,可是这些话让她用不经意的态度说出来,句句都像刺一样扎在她内心。
令荀过得好?他哪里好了?
那孩子被她这个生母亲手贯上“奸生子”的恶名,爹早死,家被一把火烧了,投奔她哥哥的路上又遭遇追杀、拐卖……没有亲人依靠,书香门第出身,却沦为庄稼汉与泥土为伍,他怎么可能好?怎么能不扭曲?
他的生死一直都在自己这个生母的一念之间,他从前过得不好,往后也不可能好!
蕊姑见状,又道:“阮姑娘,我们王妃打听这些,其实是有原因的。不瞒你说,我们一见令荀仙长,就觉得他实在太像一个人,就是我们王妃的妹妹。王妃的妹妹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很小时候就走失了,年龄和令荀仙长也对得上。我们怀疑,令荀仙长就是她当年走失的孩子,而且,bā • jiǔ不离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