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嫂俩在院子里洗菜摘菜,阮嫂子看着院子里空荡荡的角落,又道:“青梅,嫂子托你的事儿,你可得放在心上,你让二狗子也帮忙找找。”
“嗯?”阮青梅一怔,随即头皮一紧,“噢,知道。”
一年了,阮嫂子还惦记着找小乖的事。
阮嫂子叹气道:“要是小乖回来就好了,有它在,家里从来不让wǒ • cāo心,孩子交它看管我也放心。”
阮青梅:……所以交给她不放心吗?
阮青梅再次确定自己低估了某只狗在阮家的地位。
阮嫂子甚至说道:“你说这么长时间了,小乖不回来,会不会是受伤了?那也没关系,要是能找到他,不拘于断腿还是什么,就算什么也干不了,只要活着,咱家就养它。它不是普通的狗,是咱家的恩人,狗的寿命才多少年啊,我们当主人的得给他养老送终。”
阮青梅:……,
——给那位送终啊,那可有点难。
她下意识地抚摸自己的手背,曾经,这里有一道无形的印记,是她和黑狗小乖的主仆道契,后来,在毓秀峰的时候,为了救令荀,她耗尽体力,道契内一股脑地涌入力量。那股力量太过霸道,直接冲碎了道契,而她也终于意识到这股凛冽魔气从何而来。
不是不震惊的,但那时她无暇顾及,后来事情平息,她脑中一些零碎猜测丝丝缕缕地串联起来,再联系阮家兄嫂的形容,只觉得这个猜想荒诞至极。可是当一切线索契合,再怎么荒诞,也是真相。
她本来也纳闷,为什么这一世其他人都恢复记忆了,西无咎却没有动静,原来是发生了这样的事。
某种程度上,她也算“报仇”了吧?她当初最恨的就是西无咎持强凌弱,随意裁决别人的生死,践踏他人的尊严,她的愿望就是让他也尝尝身不由己,命运完全被人摆布的滋味。
但是后面的事,她没想到。
如果说中间的事有主仆契约的影响也就算了,可最后一次,他确确实实,挽救了她的“家园”,保护了她的亲人。
所以这件事她装傻充愣,假装不知,保留了那疯狗最后一分颜面尊严。
她感激他,但也依旧憎恶他,所以才不想见面,不想讨论,就像《魔头传》那样,不再去论断对错。
她们之间,恩怨两清已经了,还是江湖不见的好。
“嫂子,不是我不上心,这里面有点复杂,小乖不会回来了,他不属于这里,你就当它回家了,或者老死了吧。”
“要是需要看家护院,我再给你弄一条差不多大小的来。”